魏國發咬咬牙:要不先賒個賬?
随後的幾天,都是春光爛漫,伴随着溫度地攀升,仿佛怡人的春天真的來了。
一直到了4月1日,吳家小樓連土暖氣都停了。
倆孩子都穿着薄薄的毛衣和春秋衫,滿地跑了。
趁着周天的功夫,吳遠決定在家躺一天,陪陪倆孩子。
然而媳婦楊落雁卻換了一身素淨服裝,提了些簡單的點心,又從車庫裡拿出準備好的紙錢道:“你在家陪孩子,我跟三姐說好了,就不要你去了。”
吳遠也沒強求,隻是叮囑道:“一會三姐哭起來,你可得勸着點。”
看着媳婦坐上桑塔納遠去,吳遠不由長歎一口氣。
逝者已矣。
往事卻曆曆在目,不堪回首。
楊落雁偷偷和三姐說好了,不通過自己,也是不想再喚起他過去的回憶。
實際上,時代的浩劫,留給每個人心上的創傷。
雖久經歲月的滌蕩,但傷痕猶在。
于是這一上午的功夫,吳遠電視也看不進去,圖紙也畫不下去。
就算怔怔地坐在老倆口的遺照前,想絮叨些什麼,張張嘴卻說不出來。
直到玥玥跑過來拉他的手道:“爸爸,電話。”
吳遠這才收拾心情,起身去客廳接電話。
電話是熊剛打過來的,一接通就語氣焦急地道:“這幾天,天氣那麼好,上頭有點急,一天好幾個電話。”
吳遠反問道:“那你怎麼應付的?”
“我都是躲出去,巡視水渠堤壩,該加固加固,該清淤清淤。”
“這不是挺好麼?”
“可我心裡也沒底。”
“再給老天一些時間。”
午飯前,楊落雁回來時,倆眼也是紅彤彤的。
吳遠一看,就知道早上白叮囑了。
于是倒了杯水,安撫媳婦道:“你說你們倆,這是弄啥哩?”
結果楊落雁接過杯子,往他懷裡一靠,悠悠道:“五姐六姐她們真可憐……”
吳遠頓時就沒脾氣了。
感性不就是女人的專利麼?
就算媳婦她事業做得再大,經濟再怎麼獨立,隻要她還感性,還在情感上依靠自己,倆人就依舊能過到一塊去。
如膠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