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着眼的時候,還能硬撐一會沒問題。可一沾到床鋪,疲倦立馬排山倒海而來。
将人淹沒。
不過這一覺,睡得是真香。
以至于隔天六點多鐘,就醒了,而且醒得精神百倍。
起床正準備給自己熬點稀粥做早飯。
還在洗漱的時候,劉慧一個電話就打過來了,叫他過去吃早飯。
沒辦法,隻能去。
洗漱完畢,換上一身樸素的夾克衫,老幹部的派頭立馬上身。
鎖了小樓和大門兩道門,一轉身,發現門前菜園子裡的草莓秧子,都快成浮萍了。
好在不遠處的麥田裡,水已經退的七七八八了。
自家菜園子這點水,應該也問題不大。
走到自家後面的村道上,水面已經低到石子路一下,露出了整個中間高、兩邊低的路面。
路上遇到不少扛着鐵掀出來防水的鄉親莊鄰,少不得互相扔根煙寒暄兩句。
直到半路上,遇見馬明朝開着桑塔納過來。
等到了老丈人家,喝上熱乎乎的稀飯,和香噴噴的包子,對于楊支書的問話,是想到哪兒說到哪兒。
結果楊支書一聽,薩拉這錢要捐給徐縣長,當即就炸毛道:“捐給縣長,這錢還能落到咱村老百姓手裡麼?”
吳遠清楚,老丈人計較這事,不是為了自個兒。
畢竟他現在每個月,有媳婦楊落雁私密密地孝敬,連日常口糧煙都換成了華子。
雖然錢不如老伴劉慧多,但是加上大姨子楊沉魚和大哥楊贲的那兩份,就不好說了。
吳遠不清楚具體有多少,但肯定足以讓老丈人有底氣,不把村裡隊裡這點蠅頭小利放在心上了。
所以老丈人這般跳腳,無非是覺着這事,一整個都是自己閨女婿牽線搭橋促成的。
到頭來,全都便宜了縣裡,這特麼誰能忍?
吳遠理解老丈人,所以才不緊不慢地勸道:“爹,你先别忙着着急。”
端了一盤包子給外頭車裡的馬明朝之後的劉慧,進門就附和道:“就是,瞧你一把老骨頭了,還這麼摟不住火!這事小遠,自然有他的道理。聽小遠好好說。”
楊支書習慣性抖了抖肩膀,把外套往上托了托道:“好好好,你說你說。”
吳遠不答反問道:“爹,就算這1萬美金全都捐給咱村了,你有把握把這錢都留住,任憑鄉裡縣裡派人來打秋風,也能一分不少麼?”
楊支書嘟哝道:“區區1萬美金,縣裡應該不至于來要。不過鄉裡卞孝生,那雁過拔毛的性子,指定會來咬一口的。”
“那剩下的,能補償咱村減産損失多少?五成還是八成?”
楊支書撇撇嘴,别說五成八成了,連一成都夠嗆!
吳遠續道:“所以這1萬美金就相當于個引子,讓薩拉直接捐給徐縣長,一是為了體現受災範圍的面廣,二也是為了引起上頭足夠的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