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孩子們委屈的,嘴上都能挂起油壺了。
轉身又讓着楊落雁上桌吃飯,吳遠趁機道:“讓孩子們都來吃吧,三姐别忙活了,也一起來。反正這又沒外人!”
熊剛還在猶豫。
吳遠接着追問:“小武的爺爺奶奶不來麼?讓小武和小文去喊一聲呗?”
結果熊剛隻能退而求其次道:“不喊了,他們指不定早早吃過了。小武、小文、飛燕都上桌來坐吧。”
仨孩子頓時喜得屁颠颠地坐過來。
吳遠拆了瓶茅台,給熊剛滿上道:“三姐夫,你這都走馬上任這麼久了,我這還沒來得及正式地恭喜你。”
熊剛也端起酒盅說:“我早跟你三姐說了,這事裡頭,你功勞最大!早就打算專程感謝你,結果你三姐總說,你忙,你們都忙,别耽誤你們正事。”
吳遠笑着推辭道:“歸根結底,三姐夫,主要因為你是這塊料。現在你正經算是幹部了,進入機關了。縱使機關裡水再深,為了仨孩子,你也得卷起褲腿趟下去。”
隻要熊剛在水利局裡,能再進個一步半步的,熊武師範畢業後,就不至于跟前世一樣,被分配到鄉中學裡教書。
最起碼也是縣裡,也就是未來市裡中學的人民教師了。
這起點一變,熊武未來的天花闆,自然也跟着水漲船高了。
熊剛掃了仨孩子一眼,悶頭道:“幺弟,你說得對。”
倆人默契地連喝兩盅後,熊剛一抹嘴,悻悻道:“幺弟,不瞞您說,昨夜那場雨可把我吓壞了。我心想着,一年裡,總不能來兩回暴雨水災吧?結果萬幸,天不亮就停了。”
吳遠卻若有若無地提醒道:“最近是不大會有了,但入梅出梅的前後,不好說。三姐夫,你得留點心。”
熊剛嘴裡嚼着水煮花生米道:“我知道。現在我也不敢怠慢,因為再有什麼災情,可就算我失職了。”
一頓酒,直喝到九點多鐘。
仨孩子早就吃飽了,甯願手捧着下巴,聽老舅和父親天南地北地胡侃胡說,也不願出去玩,最後小腦袋一點一點的,都忍不住打瞌睡了。
楊落雁這才打斷意猶未盡的吳遠道:“咱們回吧,孩子們都困了。”
吳遠一拍膝蓋,摸着肚子起身道:“是該走了,三姐你快給仨孩子洗洗睡吧。三姐夫,以後機關裡上班,有事你說話。”
說話間,吳遠倆口子往外走。
熊文卻在他腿邊蹭來蹭去的,蹭到院子裡,吳遠終于發現了,一把将孩子抱起來道:“先前不都要睡着了麼?這會怎麼又來精神了?”
熊文奶聲奶氣地問:“老舅,今年放暑假,我還能去你家玩麼?”
“能!當然可以。”吳遠幹脆地道:“你們三個都去,老舅家大,住得下。不過你得好好學習,将來考大學,聽見沒?”
仨孩子之中,也就熊文還是一張白紙了。
吳遠很期待這孩子将來能有點大出息,就像前世三姐總忍不住念叨說,小文這孩子最聰明,連帶着倍感惋惜。
惋惜了一輩子。
銀色桑塔納的尾燈消失在夜色中。
吳秀華攆着孩子們去洗漱,熊剛順手關起了大門。
這才發現門後不知何時多了兩瓶茅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