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相對而坐。
隻不過原先的折疊餐桌,換成了如今的實木餐桌。
吳遠又仔細地打量了周圍,确實不少家具都換了新的了。
呂家這生活,随着呂文清的勇敢闖蕩,正在發生着潛移默化的變化。
付秋忙完,就進屋看電視去了。
呂文清舉起酒盅道:“來,吳老弟,先走倆盅,潤個喉。”
兩盅酒下了肚。
呂文清喟然道:“吳老弟,不瞞你說,以前看你做生意,開公司,覺着掙錢挺容易,我上我也行。”
接着連連擺手道:“現在發現我是大錯特錯,錯得離譜咯。”
吳遠看着呂文清鬓角新增的白發道:“呂老哥怎麼會有這種感慨?”
呂文清不答反問道:“你嫂子肯定跟你抱怨,說我天天見不着人了吧?”
吳遠呵呵了一聲,就聽呂文清無奈道:“那哪是我不想回?我那是身不由己啊!如今腦子開化的教授老師越來越多,建築設計這一塊,競争更激烈了。”
“更别提還有國際上注明的設計事務所來分蛋糕,搶食,咱們這些單打獨鬥的民營小公司,既不敢過于高調,又沒什麼門路和關系,隻能靠拼……”
呂文清的苦楚,吳遠很能理解。
但實際上,放下教授的身段,來做些相關的業務,其實還算是比較輕松的。
因為教授的光環還在,而且能起到不小的作用。
尤其是在業界刷臉、刷存在感越久,這光環就大,越好使。
不過眼下呂文清的狀态,确實有些心力交瘁,頭發都白了不少。
應該也是沉寂多年,好不容易抓住一次機會,就全力以赴地開始拼命。
生怕這段撈外快的福利時期,突然結束。
其實呢,沒那個必要。
于是吳遠勸解道:“呂老哥,這事你得想開一點!凡事講究個細水長流,一口吃不成胖子不是?”
呂文清反問道:“那你是怎麼做到如此大的規模的?”
吳遠舉盅跟呂文清碰了一杯,避重就輕地道:“其實我那是勞動力密集型的行業,人力規模上來了,自然就水到渠成。呂老哥你這是腦力密集型的,一時半會的,你一個腦袋,也不能當兩個腦袋使,不是麼?”
呂文清總覺着這話有什麼毛病,但又抓不住,隻能點頭道:“也許吧。”
“總之,未來肯定會越來越好的。掙錢不急于一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這頓酒,酒沒喝多少。
呂文清卻醉的很早。
幫着付秋把人扶進屋,吳遠也順便勸了兩句道:“嫂子,你别擔心。讓呂老哥好好睡個覺,他壓力太大了。”
付秋心疼得直掉眼淚:“現在日子比以前強多了,沒人逼他這麼累。他偏不知愛惜自己個,你說怎麼辦哪?”
“嫂子,會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