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沉魚從車上下來,一上樓就見到自家二叔這副模樣,忍不住調侃道:“二叔,想什麼美事呢?”
楊國柱喟然道:“我是在得意咱老闆英明呀!”
楊沉魚停下腳步:“你是說我那妹夫?為啥呢?”
楊國柱沖北面一努嘴道:“你瞅見沒,那邊每回下雨都要抽水。小雨就小抽,大雨就大抽。你再看看咱這廠裡?”
楊沉魚失笑道:“這就英明啦,二叔?你是不是被我那妹夫洗腦了?”
“你還真别不信!”楊國柱絲毫不受影響道:“老闆跟我說過,這場雨要是真下下來,就不是一時半會能停的了。到時候缫絲廠天天抽水都抽不完,咱們廠生産絲毫不受影響。這還不算英明麼?”
“算算算!”楊沉魚隻好道:“咱們廠現在的訂單壓力,可不容許出半點差錯。”
“放心吧!”楊國柱一臉樂觀道:“有老闆在,咱廠肯定越來越紅火!”
相比于老家的暴風驟雨,BJ的天是明朗的天。
在餐廳吃完早飯,吳遠揮手跟薩拉告别,轉身下了樓,直奔黃老的四合院。
這些日子,頻繁出入于黃老的四合院,連帶着周圍一片胡同裡的老少爺們,都知道吳遠和他的施工隊了。
人面混熟了,行走出入就方便多了。
每天馬明朝把他送到胡同口,就放他下車,吳遠也是一路走進胡同,見着大爺就散根煙,見着大媽就打個招呼。
反正捎帶手的事兒。
如今胡同巷尾的,大爺大叔們在下着象棋,乘涼納暑時,扯得最多的閑篇,就是即将召開的亞運會。
言語之間,身為大國子民的自豪感,那是油然而生。
那口氣,那勁頭,一下子就把吳遠這些外地打工人比下去了。
吳遠也不氣惱,随口應和幾句,并沒什麼壞處。
四合院的改造漸漸理順,慢慢地也形成個章程來。
不求一夜之間,日新月異的。
但求每天向好一點點,潛移默化間,慢慢變好。
像是湊成一張拼圖一般,每天完成一小塊。
忙活到中午,歇息的時候。
陸金安又笑嘻嘻地出現了,還給師傅們帶來了一袋子的冰棍蛋筒。
吳遠拿了根雪糕,揭了皮塞進嘴裡道:“陸老闆,你這麼金貴的身子,老往咱這工地跑,多不合适。”
陸金安貼着吳遠坐下,也含了一根雪糕在嘴道:“吳老闆就别笑話我了,我這小打小鬧的,跟您那是不能比。”
随即一口咬斷雪糕,化在嘴裡道:“你昨兒讓我找的那些材料,我問了,得從外地運進來,要些日子。所以順便來跟你說一聲。”
吳遠點點頭:“陸老闆你這麼上心,将來跟黃老彙報時,指定是不能忘記你的功勞。”
“那敢情好!吳老闆,我得請您吃飯!這回咱們至少得去北京飯店,國賓館我也問問。吃完飯,咱們長泰歌舞廳走起。我跟你說,吳老闆,這可是個妙處,一般人我都不告訴他。”
吳遠當場一個好家夥。
長泰歌舞廳,那不是天上人間的前身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