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趙寶俊一個翻身,好險沒從大班椅上跌下來,踉跄着跑來給吳遠開門。
要不是突然看到師父站在門外,他這一翻身,也不至于差點跌下來。
吳遠進門,喬五爺也坐起身來。
“打擾五爺休息了,”吳遠笑道:“我上午去曼迪菲家具廠有點事,忙完就說順道過來看看。”
喬五爺摸了摸鼻子道:“這說得哪裡話?本來閑着也是閑着,你來得正好。”
爺仨把煙一點上。
喬五爺就說開來道:“那個能發建設,我去偷偷打聽過了,根本就是個皮包公司。旗下連咱們這麼多人都沒有,卻占了那個拆遷小區的大部分樓房工程!”
吳遠笑道:“五爺,你有沒有想過?就算它是皮包公司,但是能拿到這個拆遷安置工程,背後的能量就不小。”
建築工程,層層轉包。
這裡頭的道道,吳遠前世算是見識多了。
像是李能發那種,看着沒什麼本事,公司又是個空殼子,工人師傅更是項目進場時現招的,都太正常了。
至少他能拿到項目。
不管是靠塞的錢,還是走的老婆小姨子的關系。
貓有貓道,鼠有鼠道。
這一點,得習慣接受。
再往後幾年,隻要這家夥還能拿到工程項目,都不用這麼費事。
轉手把項目一倒,躺在家裡,靜等着數錢。
這裡面一環套一環的,環數一多,任何一環出了問題,都有可能導緻最底層幹活的農民工師傅們,拿不到辛苦一年的工錢。
這方面的矛盾,在十年後将會發展到最大化。
但眼下,還不用過于擔心。
所以吳遠說着輕松,連帶着也安撫着喬五爺和二徒弟道:“暫時不用想太多,咱們就負責把工程項目保質保量地做好,把招牌立起來。”
“其他的,出了任何問題,我來搞定。哪怕是最後被他們拖了工錢,我帶你們要賬去。至不濟,咱們還有總公司拖底。”
趙寶俊卻蹭地一下站直身體來道:“苟日的,他敢拖欠咱們工程款?”
喬五爺曬道:“也沒什麼不可能的。”
接着又輕輕松松地道:“不過有你師父托底,咱們不用想那麼多。”
瞧着喬五爺渾身輕松起來,吳遠就不再多說了。
期間,于楠帶着新招的倆會計,一男一女,過來見過吳遠。
吳遠點點頭,照樣給那男的撒煙。
可這男人是典型的上海男人,嘴邊胡子都稀稀朗朗的,根本不抽煙。
就這樣,在騰達一建坐了半拉鐘頭,吳遠就起身離開了。
回到啟華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