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個身為老闆的,如果不在上海也就罷了。
在,卻不去,連個面都不露的,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如今公司大了,廠子多了,相互之間在漸漸地剝離,獨立成了實體。
相互之間難免會存在比較。
比較自己這個老闆的關注多少以及傾注多少。
所謂不患寡而患不均。
起床洗漱,媳婦楊落雁已經做好了早飯。
劉慧正忙着給倆孩子洗臉刷牙。
最後坐到飯桌前,楊落雁問道:“今兒我帶媽跟倆孩子去靜安寺玩玩,要不要一起去?”
吳遠沒有直接拒絕,而是道:“你們先去。曼迪菲家具廠今兒遷址,我得過去看一看。等回來,我就趕過去。”
庚午年,六月二十九。
宜開業、搬新房、遷址等,忌出行、栽種。
銀色桑塔納抵達爛泥渡的曼迪菲家具廠時,吳遠就見着排頭的卡車上,貼着這樣的紅紙黑字。
一看就是喬五爺的手筆。
排頭的卡車上,放的不是什麼設備機床。
而是昨兒剛剛通過薩拉驗收,标志着曼迪菲家具廠生産水平的芬迪家具試制品。
吳遠雖然想笑,但也不得不承認,這挺别出心裁的。
果然,就在他剛繞着排頭卡車轉了一圈之後,喬五爺就從廠裡突然冒出來了。
吳遠當即散煙過去道:“五爺,多虧你早早過來主持,不然這幫子小輩,怕是六神無主,沒有主心骨啊。”
喬五爺接過華子,任由吳遠點上道:“要說過去,那講究才多。我也就是還記得些皮毛,帶着大家夥稍微講究一下子。”
“挺好挺好,”吳遠點頭道:“凡事都需要儀式感嘛!”
接着就見趙寶俊也過來道:“師父。”
吳遠把手裡的華子扔給他,趙寶俊就喜滋滋地接過道:“那我先去新廠了,不然苗苗該催了。”
可憐的二徒弟,被自己大外甥女拿捏的死死的。
半包華子都能美成這樣。
看着趙寶俊遠去,吳遠忍不住問道:“五爺,你覺着我要不要跟苗苗說說,給寶俊松松綁。畢竟這孩子也獨當一面了,不能限制得太死。”
結果喬五爺擡眼看了吳遠一眼道:“松什麼綁?我覺着就挺好。苗苗沒有多管,再說了寶俊不也樂在其中嘛?”
“是麼?”吳遠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然後喬五爺振振有詞地道:“你那是對苗苗有偏見!多好的孩子,沒打着你的旗号胡作非為,認認真真地做曼迪菲家具廠。”
吳遠聽完,忍不住失笑道:“五爺,那孩子給你灌了什麼迷魂湯?”
“我說得是掏心窩子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