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都舒服。
直到四點來鐘,臨近五點。
院子裡的糯米驟然從百無聊賴間,蹭地站起來,耳朵直立着。
而後飯團遙相呼應,不約而同地發起了二重吠。
這是有人來了。
不多時,一輛二八大杠怵到了家門口。
沒等人從車上下來時,楊支書就一個激靈,起身迎接出去道:“卞書記,您怎麼來了?快,屋裡坐。”
卞孝生看着家裡這麼多人,嘴上說着:“冒昧來訪,沒有打擾到老支書和吳老闆吧?”
實際上腳步沒停,直接進了小樓。
楊贲和楊猛都是迎來送往慣了的人,見狀該怎麼做,還能不明白麼?
當下就拖家帶口地告辭離去,給人騰地。
馬長山和楊沉魚倆口子也趁着這機會,帶着孩子一并走了。
很快,家裡就剩下吳遠一家子,連帶老丈人老倆口了。
劉慧打了聲招呼,借口上樓躺着了。
楊落雁帶着倆孩子,也趁機上了樓。
唯獨留下父親楊支書和丈夫吳遠,在樓下陪着卞孝生。
吳遠眼見卞孝生手裡的煙到頭了,補了一根上去,趁機道:“卞書記,你這高升,還沒恭喜你。”
卞孝生擺擺手道:“什麼高升?不過是換個位置,為民做事罷了。”
旋即又感慨道:“每當回想起盼盼家具廠當初挂牌成立的時候,我所說過的話,實在是羞愧難當。”
“我口口聲聲說自己是父母官,但在推行缫絲廠和退田種桑這件事上,卻做得無比官僚。以至于缫絲廠到現在也半死不活的,各村的退田種桑一度動搖反複。”
一聽這話,吳遠心裡明鏡似的。
還真讓他逮着機會,放下身段地找來了。
正好缫絲廠的難處找自己,退田種桑的問題找老丈人楊支書。
而在卞孝生看來,他一個小小的鄉黨高官,放下點身段算什麼?
徐長盛那麼大的書記,不照樣追着人家吳老闆,追到上海去了?
這事在北崗都傳開了。
對卞孝生沖擊極大。
這些事兒,翁婿倆不得而知。
吳遠隻知道,既然卞孝生今兒找上門來了,那就不能随随便便打發了。
楊支書更是心靈剔透。
當時就邀請道:“卞書記,你看你來者是客,又恰好到晚飯點上了。不如咱們到村裡飯店坐下來,邊吃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