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姐,你就擎好吧。”
“别學北京人這調調。”
“哦。”
卸煤這事,交給馬明朝一人看着就行了。
眼見顔如卿進了正房關了門,吳遠擡腳就從顔如卿的一進院出來,準備回自家院子。
結果卻被夾着皮包,在自家院子門口探頭探腦的陸金安,看個正着。
招呼還沒打呢,就先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
不等對方開口,吳遠就先給對方打了個預防針道:“不是你想的那樣啊,陸老闆。這邊正卸煤呢。”
陸金安一瞧這地面,确實如此。
登時就道:“吳老闆買煤,找我呀。一個電話的事,保證給你辦得妥妥當當。”
吳遠引着對方,進了自家院子道:“一噸半噸的采暖煤,不值當讓陸老闆出手。”
陸金安掏出華子來散給他道:“能為吳老闆鞍前馬後地效勞,那是我的榮幸。”
這想必就是顔如卿剛才讨厭的老北京人的調調。
當然,吳遠并不讨厭。
生意人,迎來送往的,難免要維持些表面文章。
吳遠按過這話不提,把人引到正房裡,往落地窗前的茶桌兩邊一坐。
擡手就摸過熱水壺洗茶泡茶。
所幸這一會的功夫,馬明朝在家沒閑着,确實把熱水灌滿了。
饒是如此,陸金安依舊贊一句道:“吳老闆,真是老雅興。”
等到茶水泡好,陸金安喝上一口,立馬贊道:“好茶,吳老闆!”
在茶字還沒用來形容人的年代裡,這句話,的确就是一句誇贊。
當然吳遠覺着,自己這茶葉,也值得這般誇贊。
畢竟是從黃老家拿來的。
呷了一口茶,陸金安這才切入正題道:“吳老闆,按說顔郡主回來,這事就輪不着我操心了。但是咱們合作一場,該說的我必須得說。”
吳遠也抿了口茶道:“陸老闆有話,但說無妨。”
陸金安這就說開了道:“其實還是北辰那項目的事。如今圈裡都傳開了,說你是首都市政府好不容易找到的冤大頭。就等着宰你一刀,給舉辦亞運會虧出來的窟窿回血呢。”
吳遠一聽,就有些想笑。
但在陸金安跟前,自然不能像跟顔如卿那般,有什麼說什麼。
陸金安也不以為意道:“其實呀,我也知道這是特麼的胡說。亞運會來了那麼多老外,吃喝拉撒的,怎麼可能虧錢?”
“這是這幫純傻冒,啥都不懂,在那兒亂嚼舌根頭。”
“不過亞運村那個公寓,的确是個坑。就跟現在很多半死不活的國企似的,背後不知道有多少貓膩等着呢,單單賬上就六個億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