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老許頭卻為難地道:“小遠,不是我們不想去你家。而是你家那屋裡幹淨的,咱們脫鞋進去,都覺着會把你家弄髒。”
吳遠哈哈一笑:“許叔,你要是擔心這個,那就大可不必了。”
楊支書也不屑地道:“就是,換個鞋的事兒,你也值當一提。”
眼看着倆人還有些猶豫,吳遠趁熱打鐵道:“行啦,許叔李叔,凡事總有第一回。一回生二回熟,去多了就習慣了。”
“再說了,你們就權當替爹壯壯膽。”
這個理由,老許頭和李會計一聽,就眉開眼笑。
老丈人卻不讓道:“你這孩子,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老許頭轉頭就呲他道:“孩子不說,你就當我們看不出來啊?”
老丈人話頭一轉:“小遠你說,照目前聯軍這麼狂轟濫炸的話,老薩還能撐多久?”
吳遠哎喲一聲道:“爹,怕是撐不了多久,也就過年的功夫。”
老許頭不以為意地道:“怕什麼?老薩擅長的是遊擊戰,地面戰。現在任由老美他炸去,等老美的地面部隊登陸了,老薩再給他們來個迎頭痛擊,把老美拖入人民戰争的汪洋大海中去!”
一談起這事,老三位高談闊論,無人能及。
縱使吳遠知曉後續發展,一開口就是最有理的,卻也沒有開口。
他們也就是圖個嘴上痛快而已。
自己沒必要拿一句‘你們都過時了’的話,打倒一船人。
至少在梨園村這個地界上,脫貧緻富奔小康的,還是隻有他們幾個吃得最開。
回去的路上。
石子路的路脊上,已經被半天的陽光曬幹了些。
以至于走起路來愈發地輕快,腳底也不會再跟來時那般沾滿了泥沙。
饒是如此,回到家中,進入小樓前。
吳遠依舊踢掉了大頭皮鞋,換上在太陽底下曬的拖鞋,進了屋。
拖鞋裡攢了一上午的陽光,此刻趿拉上,盡是溫暖包裹。
小樓裡。
倆孩子坐在沙發上,各玩各的,身上灑落着冬日正午的陽光。
宋春紅系着圍裙,在廚房裡忙活穿梭,不時地回頭看一眼。
那側影,确實讓吳遠有過一陣子恍惚。
恍惚間,想起當初的玩笑話。
好在此時的宋春紅并不在這個頻道上,回頭見到他回來。
便嚷着道:“董大家的羊腿送來了,挂在車庫裡頭的梁上,你瞧瞧去。”
吳遠一拍大腿。
原本準備回來路上,順便走董大家去付了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