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遠也不點破,被鐘振遠推搡着,先進了堂屋門。
鐘振濤卻已經摸出了有些年頭的首都大曲道:“最後兩瓶了,今兒就這些了。”
對于這兩瓶酒的來曆,鐘振遠如數家珍道:“大哥,你不是說要留兩瓶,等到文勇上大學時,再拿出來喝麼?”
鐘振濤沉默,不想說話。
吳遠接茬開解道:“等文勇上大學時,那指定是上茅台或者五糧液了!”
鐘振遠讪笑一聲,連忙附和道:“老闆說得對,是我狹隘了。”
經過這麼一個小插曲。
鐘振濤的情緒,依舊毫無起色。
連帶着端菜進屋的吳芳華,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覺着再不能這樣下去,否則這頓飯,還叫幺弟怎麼吃?
所以擠出一絲笑顔道:“他二叔,你快帶着俺幺弟坐下喝酒。”
鐘振遠心裡是理解的,但面上也有些挂不住。
他覺着大哥鐘振濤這有些過了,好歹你也是一鄉之副鄉長。
即便心裡頭再壓抑,這面上功夫咱得過得去吧?
于是等到吳遠開口道:“四姐,怎麼着?瞧你們今天這架勢,是怕過段時間我帶個活蹦亂跳的文勇回來,心裡接受不了?”
本來手術的把握就是十拿九穩的了。
而且文勇這孩子前世也是有福報的,最後手術那麼晚,都恢複如常。
更何況如今介入的更早,理論上預後會更好。
所以吳遠心裡,擔心歸擔心,但信心還是有的。
如今一瞧四姐倆口子這霜打了的樣子,反而隻剩下信心了。
鐘振遠一聽,頗為振奮地道:“大哥,老闆都這麼說了,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等過些日子,文勇完完整整,像個正常孩子地走回來,你再想想今兒這頓酒,是不是得笑死自己個?”
聽了這話,鐘振濤終于有了點正常的反應道:“他舅,你真有這麼大的把握?”
吳遠笑笑不說話,隻是滿眼光亮地看着文勇這孩子。
鐘振遠連忙打岔道:“大哥,你就打算這麼幹問哪?咱不得邊喝邊聊麼?”
“對對對!”鐘振濤的情商,總算是重新回歸了高地,情緒上也變得積極起來。
就這樣,一頓酒,從日頭落山,喝到十點來鐘。
兩瓶首都大曲,被鐘振濤一人幹下去了大半。
吳遠和鐘振遠倆人加起來,一瓶都沒喝到。
鐘振遠頻頻跟吳遠緻歉:“老闆,您多擔待,大哥他平時也不這樣。”
吳遠隻顧着吃菜,不時地看看眼巴巴地陪在身邊的文雅和文強倆孩子。
直到鐘振濤轟動一聲倒下,直接把吳遠和鐘振遠倆人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