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呂歡也跟着附和道:“明天一早我也來,看看某人會不會哭鼻子。”
這話就有些針對性了。
鐘文勇手裡的翻書動作頓了頓,又故作無視地繼續下去。
晚飯過後。
等到黃茉莉和呂歡離開,鐘文勇這才從小說裡擡起頭來道:“老舅,這裡條件這麼好,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
吳遠看着鐘文勇。
直到看得孩子心裡發虛,才笑道:“正因為這裡條件好,所以我回去和留下來,都一樣。”
十幾歲的孩子,本就是思緒錯綜複雜的時候。
手術前夜,真把他一個人撂在這裡,浮想聯翩的。
指不定能傷心成什麼樣。
況且文勇這孩子,自尊又敏感的。
至于說小說帶來的慰藉作用,吳遠并沒有考慮進去。
饒是如此,等到關燈之後。
黑暗中依然傳來一道有些羞于啟齒的聲音:“老舅,謝謝你。”
這話讓吳遠心中泛暖的同時,也不知道怎麼接,隻是笑罵道:“你這孩子!”
作為海邊城市,上海的日出比内陸來得更早一些。
這一點,短短兩天,鐘文勇早已get到了。
然而醫院一天的開始,卻要比日出,來得都更早一些。
舅甥倆洗漱完畢,往沙發上一坐,竟然還不到六點。
鐘文勇已經進入禁食階段,捧着書本,完全心無旁骛的。
連帶着吳遠也提不起來吃早飯的興緻。
生怕饞着孩子。
不多時,黃茉莉和呂歡緊趕慢趕地攆到,手裡頭各自給吳遠帶了份早餐。
這時候時間也才剛過六點半。
把從酒店帶過來的早餐,交給姐夫,黃茉莉打了個哈欠,呆坐在沙發上發呆。
顯然是一幅沒睡夠的樣子。
另一邊同樣把早餐塞給吳叔之後的呂歡,看了看旁邊依舊沉浸在小說世界中的鐘文勇,低聲道:“喂,你餓不餓?我這有巧克力。”
說着,從口袋裡露出巧克力的一角。
結果鐘文勇卻用看白癡的眼神,看着她道:“術前禁食禁飲的主要目的是防止患者在手術誘導的過程中出現惡心嘔吐。如果嘔吐,患者在使用麻醉藥物後會失去知覺,嘔吐物通過咽部進入肺部……”
呂歡直愣愣地聽着這如數家珍的一席話,聽出了‘你想害死我’的言外之意。
然而她并沒有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