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賀霖曾對她有過幾分意思,可她當時隻覺得不靠譜,甚至有幾分恐慌。
沒想到他會為自己一個無親無故的人做到這一步。
她誠心誠意,認認真真道:“賀霖,謝謝你!”
賀霖耳朵慢慢紅了。
想到黎悅瀾當時那個生無可戀的模樣,他心底一刺。
還是忍不住蹲在她面前問道:“你會怪我自作主張非要将你救回來嗎?你想活着嗎?”
剛來德國的時候是賀霖親自送過來的,當時醫生檢查過後,都說醒過來的幾率微乎其微。
可他那一刻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執拗勁兒,說隻要還剩一口氣,他就不會放棄。
當時黎悅瀾全身多處骨折,為了連接斷骨,釘入了幾十根鋼釘,現在還在身體裡沒取出,連路都走不了。
黎悅瀾一怔,微風拂過帶來花香,明媚的陽光晃過她的眼,耳邊還有清脆的鳥鳴。
面前桀骜的男孩眼裡流露着等待審判的忐忑,像一隻做錯了事的小狗。
她擡手輕輕摸了摸賀霖的頭發。
“我不怪你,賀霖,我想活着的。”
黎悅瀾的醒來,就連德國的主治醫生都說是一個奇迹。
但黎悅瀾清楚的知道,這不是她的奇迹。
這半年來,黎悅瀾并非毫無知覺。
她知道賀霖來看過她很多次,每次絮絮叨叨跟她說很多話。
大少爺性子有些急躁,每次說着說着就會把自己說生氣。
“你這女人再不醒,我就不管你了,反正是你自己要尋死。”
下一秒,又會對自己發火:“賀霖你在說什麼屁話,吓唬她幹什麼?”
他會對黎悅瀾讀那些粉絲的留言,然後告訴她:“你看,有很多很多人在愛你,為了一個渣男尋死覓活幹什麼?”
“你可是黎悅瀾诶,二十歲的黎悅瀾說過,世界是你的遊樂場,你會将所有的磨難當成驚險刺激的遊戲,一路通關,絕不退縮。”
走之前,賀霖會用那種溫柔至極的語氣在她耳邊輕聲呼喚。
“快點醒來吧黎悅瀾,雖然這世界那麼大,大到一個人的死活根本無關痛癢,可對我來說,有你的世界好像會更美好一點!”
黎悅瀾感覺自己心口那破了很久的洞,似乎在一點一點被縫補。
她從麻木的毫無知覺的狀态,到每一天都努力想要睜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