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依然一片陰沉,不見星夜,偶爾有夜風吹來時,骨屋響起一陣響亮的咯吱聲。
“阿娖,不睡覺嗎?”甯遇洲的聲音響起。
聞翹應一聲,目光依然沒離開天空,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總覺得這幾晚的夜空好像有些不同,但哪裡不同,她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直到甯遇洲又叫她一聲,終于抛開那種不知所以然的感覺,爬到床上。
甯遇洲拉着她的手,含笑看她。
昏暗的燈光裡,他的面容蒙上一層朦胧的暖黃色,顯得格外不同,也特别讓人心跳加快。
聞翹朝他湊近,近到連他那又長又密的睫毛都能一根一根地數清,那淡櫻色的薄唇适中,格外适合用來……突然又飛快地退開。
“阿娖?”甯遇洲不解地問。
聞翹不好意思地說:“夫君,咱們還是離遠一點,我發現隻要近一些,好像就會有視線如影随行地盯着咱們。”
甯遇洲的神色微滞。
半晌,他若無其事地道:“你說得對!算了,咱們安歇罷。”
翌日,聞翹他們下樓時,發現客棧的大堂多了一個窈窕動人的美豔女子。
那美豔女子倚着櫃台,和櫃台後的花大娘聊天,一瘦一胖,形成強烈的對比,也将那美豔女子五分的美色瞬間拔高到十分。
這女子的容貌其實不算多出色,但身上那種“媚”色卻少有女性能及,一舉一動,帶着渾然天生的媚态,将人的魂都能吸沒了。
這美豔女子看到他們時,螓首微轉,紅唇微勾,朝他們微微一笑。
聞翹和宿陌蘭經事少,哪裡經得住這般天生尤物的陣仗,雙眼直愣愣地看着她。
甯遇洲和裴栖羽的臉色都有些發黑。
“喲,這是你店裡的客人啊?模樣兒真俊。”美豔女子的目光在四人身上轉了轉,發現四人的反應時,笑得花枝亂顫。
花大娘笑罵道:“膽敢發騷發到我店裡,小心老娘打死你!”然後指着這美豔女子對聞翹說,“她是滕麗娘,最近還骨鎮裡鬧騰騰的,都是她折騰出來的事兒,想必你們已經聽說。”
要說還骨鎮最近話題最多的人物,便要數這滕麗娘。
此女簡直就是凡人口中那種迷死不人償命的狐狸精式的妖女,風-騷入骨,浪蕩多情,入幕之賓不知其數,桃花屋裡的那些女修和她比,簡直就是巨人和嬰兒的差别。
不僅擁有得天獨厚的魅力,手段非凡,勾得不知多少男修并撲後繼,甘願死在她身上。滕麗娘風流多情,男人在她眼裡,如同玩物,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找一個男修,美其名日為夫婿,厭膩後不是抛棄就是殺死,端看她當時的心情。
在世人眼裡,滕麗娘不僅迷人,同樣也緻命。
可偏偏男修就吃她這一套,總認為自己是獨一無二的,定能馴服這女人。
前陣子滕麗娘又死了個夫婿,這夫婿死因不明,她對外放話若誰能解開她夫婿的死因,便嫁給那人。不少男修紛紛跑過去找她,一邊踩着她的死鬼夫婿,一邊勾搭她。
可滕麗娘好像對這次死的夫婿非常上心,隻要沒弄清楚他的死因,就不肯再找男人,這讓那些排着隊等她的男修心急得不行。
這時,二樓的柳清韻等人也下來。
看到朝他們微笑的滕麗娘時,葛如松兄弟倆反應非常直覺,漲紅了臉,低頭不敢看她,那青澀的反應惹得滕麗娘咯咯笑起來。柳清韻依然是一副冷漠之色,桑雨菲面露不悅,覺得滕麗娘行為不端,倒是百裡遲,瞅着滕麗娘看了好幾眼,見滕麗娘朝自己笑,還咧嘴傻乎乎地笑起來。
“原來是個毛孩子。”滕麗娘嘻嘻地笑。
這種毛孩子還未識得女人的好,脫光在他面前都以為隻是陪他玩兒。
葛如松兄弟倆緊張地将百裡遲拉走,擔心師弟一個不小心就被妖女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