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得仿佛已經渡過了無數這樣孤寂的歲月,已然不将它放在心上。
或許對于其他修煉者而言,這樣無盡的孤寂會擊垮心房,道心不穩,迫切地想要離開這種與世隔絕之地,但甯遇洲卻仍是淡淡的。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天,也許是幾個月,或者是幾年,空間裡終于有了變化。
一道明亮的光乍然而現,仿佛将整個空間都穿透。
這光和他們曾經經曆過的一樣,它突然出現,但它并未像當時那般炸開,也并未化作無數光刃襲來,而是在不遠處,柔和地綻放。
白光之中,出現一道身影,那身影從白光中一步步走來,走到甯遇洲面前。
那是一個藍色羽冠、藍衣着身、仙氣飄飄的俊美男子。
他的神色極淡,是一種沒有七情六欲的淡漠,瞳孔的色澤比尋常人要淺淡一些,使其渾身上下都透着一種琉璃之澤,越顯清寡無欲。唯有腰間纏着的九條尾巴,教人知道他并非純粹的人族,而是一位異族。
當他看着坐在雕花大椅上,明明矮人一截,卻莫名讓人仰望的甯遇洲時,淡漠無欲的神色多了幾分變化。
白光漸漸消失。
沒有白光的加持,藍衣男子略有些透明的身影終于顯現出來,教人知道這并非是本體。
他盯着座上的甯遇洲,清靈的聲音緩緩地道:“帝羲神君,許久不見。”
甯遇洲淡淡地看他一眼,漫不經心地說:“你是九命?你如何變成這般?”
“這是我的一縷神魂。”九命的聲音像琉璃般清透,“我從上古伊始在此等候,終于等到您的轉世。”
甯遇洲看他一眼,沒有出聲。
九命走上前,那雙琉璃般的眼子多了幾分好奇,使他看起來不再清透無欲。
他問道:“您難道不好奇我為何要留下一縷神魂在下界等你的轉世?”沒等對方回答,他已經自問自答,“下界的情況應該很不好,否則森羅聖殿不會出世。”
甯遇洲道:“這森羅聖殿不是你用來養寵物的嗎?”
九命神色一僵,臉上露出幾分無奈之色,“原本是用來養寵物的,但我養的寵物不是跑了,就是死了,隻留下幾隻魂獸守殿,實在不頂用,隻好用來另作他用。幸好終于盼到您到來,否則這森羅聖殿估計撐不下去。”
甯遇洲嘲諷地道:“開門就要靈丹,齊集如此多的靈丹之靈力,想必還能再撐一撐的。”
森羅聖殿每一扇門所需要的靈丹,其實是用來維持聖殿,靈丹轉化為這洞府需要的力量,使之能繼續在時間中矗立,久久不散。
知道騙不過他,九命收起那副無奈之色,又恢複那副琉璃無欲之色。
“我原本想,如果神君您來到此地,不過是一些靈丹,憑您的本事,哪裡會難得到您?”
見甯遇洲沒什麼談話的興趣,九命不以為意。
他好奇地湊近甯遇洲,想看看轉世後的帝羲神君有什麼不同,一道無形的屏障将他彈開,讓九命像被踩到尾巴的貓,吓得毛都豎起。
他趕緊後退,神色複雜地看着他,“您還是沒變。”
“離本尊遠點!”甯遇洲平靜地說。
九命自動離他遠一些,方才問道:“神君,這下界情況如何?那位……您找到她了罷?”
話剛落,便見甯遇洲變得犀利兇狠的眼神。
九命吓得尾巴的毛都炸起,縱使隻是一縷神魂,差點吓得變回原形。他哆嗦地說:“我、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森羅聖殿是我的地盤,我能看到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容貌極像那位……她現在正在靈種傳承之地那邊,高興地數靈種呢。”
甯遇洲的神色稍緩,冷淡地道:“她沒有記憶,你别随便出現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