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婉兒兩年前嫁了京郊一個富商,過得錦衣玉食的日子,不料夫君在上個月行商途中被水匪所傷,剛回到家,便重傷不治而亡。
婉兒挺着大肚子回了京城,上門見表哥,謝時宴說憐她無處可去,便讓她寄居在了客院裡。
從那天開始,謝時宴每天上朝前,下朝後都會去客院看婉兒,又說她孕期多思,常常陪她去逛街,去遊湖。
不到一個月,各種閑言碎語都傳到了我的耳朵裡,全京城都知道了,文遠侯世子為了紅顔一擲千金買了一套錦繡閣的衣裙,還有一隻百寶簪,妒紅了京中夫人小姐們的眼睛。
大家都在猜,文遠侯世子是不是要納一個貴妾。
謝時宴皺着眉和我解釋:“表妹可憐,無人護着,我不過給她添置幾身行頭,讓别人不要瞧不起她罷了,這樣的是非你也相信?這樣的醋你也吃?”
我不吭聲,隻看着他轉身吩咐廚房給客院送血燕,我的手心掐出了血印,但是什麼都沒有說。
中秋節,我讓人給各院送了糕點月餅,晚間正要就寝,便有人來拍門,語帶哭音:“世子,不好了,快救救表姑娘吧,表姑娘動了胎氣,正喊着肚子疼呢。”
謝時宴臉色大變,一把推開我,披上外袍便去了客院,我做為女主人,不能看着婉兒動了胎氣而不顧,叫了大夫趕過去。
才一進門,便聽到婉兒的哭聲,正倚在謝時宴的懷裡,煞白着臉扯着他的袖袍:“表哥,不要怪嫂嫂,她隻是犯了所有女人會犯的錯,隻是愛吃醋罷了。”
謝時宴摟着她,心疼得要命,看見我進門,隻恨不得剜我幾刀:“顧芸兒,你真是好狠毒的心思,居知婉兒吃不了紅豆,你偏給她送紅豆餡的月餅,害她動了胎氣。”
我怎麼知道她不能吃什麼,我才見她不過兩日,哪裡知道這般清楚,我的丫環憤憤不平:“世子,夫人怎麼知道表小姐不能吃紅豆,照理說,我們送來的時候說了是紅豆餡的,難道能不能吃,她自己不知道嗎?”
“現在做這般姿态是要給誰看?裝可憐嗎?”
“真是聽說過那些會哭會鬧的小門小戶的妾室會用計拿捏正室夫人的,原以為是話本子呢,今天見到,果真是長見識了。”
婉兒臉色發白,隻咬着牙要下床:“原是我的不是,讓表嫂不高興了,所以身邊侍侯的人才會這般說,表哥,我馬上收拾東西走便是。”
謝時宴鐵青着臉:“好大的膽子,一個丫環也敢在主子面前這樣說話,來人,給我掌嘴。”
我挺直了背:“慢着,婉兒姑娘,我的丫環說的是不是真的,她送月餅來,明明白白說了紅豆餡,你明知你不能吃,你為何還要這番作為?”
婉兒抹着眼淚:“我懷孕多思,常常忘事,我隻不過是忘了,在賞月的時候一時傷感,沒想那麼多便吃了下去。”
“我知道表嫂不喜歡我,我沒有怪表嫂的月餅,嫂嫂為何這樣想我?”
謝時宴咬牙看着我:“顧芸兒,婉兒被你害成這樣,你還不道歉,如今反正在怪她,你如何做一個世子夫人,文遠侯府的當家主母這樣的作為,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你既然不知錯,那就是去祠堂跪着,跪到什麼時候知錯了再起來。”
婉兒的嬷嬷抹着眼淚:“可憐我們姑娘從來沒受過這樣的苦,早知道,不知當初自己買個院子,也好過寄人籬下受這個罪。”
謝時安輕哄着婉兒:“你放心,有我在,誰也不能欺了你去。”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