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面隻有何昭月一個人。
她蓬頭垢面，身上全都是腳印，麻木跪坐在地上，不發一言。
焉來意覺得沒勁，擡腿就走。
冷星疏悄悄從門後探出頭，不知道站在那裡看多久了。
冷星疏媽媽也在，很禮貌地沖着她和顧淮點了點頭：“焉總，顧總。”
焉來意颔首算是回應，大步走向門外。
冷星疏看何昭月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嗤笑一聲：“惡人自有惡人磨，真是報應。”
焉來意沒有回答，隻是走出大門準備上車。
忽然，何昭月道：“冷星疏，焉來意，你們兩個人其實就是見不得我過得好吧。”
焉來意腳步一頓。
冷星疏笑意微僵。
何昭月似乎是冷靜了，撥弄開臉上淩亂的頭發，仰頭含淚将眼淚憋回去：“我知道你們倆想的是什麼。”
焉來意疑惑回眸。
何昭月目光似是冬日風雪般凜冽：“你從小到大錦衣玉食，所以見不慣像我這種草根出生的人過上好日子，對吧？”
焉來意：“？何老師是會想象的。”
何昭月再望向冷星疏：“你也是，你跟焉來意一樣，隻不過你家裡面一直都很有錢，你媽媽一直都精明能幹，可是我父母卻不一樣，他們都是普通人，沒有什麼大出息，但我現在嫁得好了，物質上的生活超過了你，所以你就看不下去，假裝依附在我身邊，卻一直想着絆倒我，對嗎？”
冷星疏覺得惡心：“我是一直跟你有利益牽扯，可我從來沒有羨慕過你，你别侮辱我。”
何昭月像瘋子一樣質問：“你們沒有瞧不起過我嗎？沒有一時一刻想要把我重新踩在腳底下嗎？！”
焉來意匪夷所思：“何昭月，是你先賣了我的。”
何昭月瘋瘋癫癫望向她：“我賣了你有什麼不對？你從小就過夠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你被我賣了是你自已蠢，你又怎麼知道我為了生活有多努力拼搏？！”
焉來意沉默了。
今天她的母語是無語。
她輕飄飄地看着她：“所以呢？如果我說我理解你，你會好受一點嗎？理解你為什麼把我賣了，你就舒服了？”
何昭月怔怔望着她，淚水流出來：“你不會知道我從小到大為了過不平凡的日子有多努力。”
焉來意笑了：“你當然努力，你努力把我大哥推下樓梯，努力害我，小時候是我善良，我不跟你計較，要是換了現在，你還有機會在我面前蹦跶嗎？”
她淡淡道：“更何況你也别在我面前賣慘，世界上辛苦的人太多了，你這樣的都排不上隊。”
何昭月屈辱攥緊拳，看着她說不出話。
冷星疏在一旁舉手：“那個，老師，我是不是也能說話了？”
焉來意看向她，批準：“好。”
冷星疏故作乖巧地道：“何昭月，你别誤會我了，我跟你有關系，不是因為想着絆倒你，是想着我們之間互相利用，我從來沒有嫉妒過你，你過得不幸福是有目共睹的。”
何昭月更驚愕地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