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的指腹帶出星星點點的血珠,此刻他沒有因此受傷,更沒有流血。
羽翼内,堅定有力的大手擁抱住他,像占據一朵羞澀漸開的花蕾。那是一個人形生物,他就在赫萊的背後,下巴搭在赫萊的肩膀上,陰森的吐息吹拂他的耳朵和側臉,蜷曲的發絲在肩頭掃弄。
赫萊覺得自己就像一隻玩偶一樣,任由他操控。他隻要想,就能把自己擺弄成各種姿勢。之前,赫萊正面對着他——當然看不見對方的長相,那裡一團黑暗。對方捏着赫萊纖長白皙的雙腿,手掌壓在赫萊微微鼓起的肚子上,惡意性地按壓又放開。
直到按出赫萊的喘息,才稍稍滿意地松手。
現在,他又從背後摟住赫萊。随着他的動作,赫萊的感官也像被人為調節,一時遲鈍異常,連撞擊也沒察覺到,愣愣地睜大眼睛,試圖看清黑暗之外的地方;一時被放大到極度敏銳的地步,哪怕羽毛輕輕掃過,也能激起身體的戰栗。
在高敏狀态下,僅存的那一點神智漸漸被吞噬,欲生欲死之際,一抹淡淡的光芒忽然自黑暗中升起,瞬息間将濃重晦暗的陰影擠開。
另外六對巨型羽翼大張,但那上面排列的并非是鴉羽——羽毛的色澤潔淨純潔,纖塵不染,令人想到神話中的白色獨角獸。
形狀相似的羽翼相對而立,黑白的色差割裂到極緻。
赫萊忽然抖了下。他看到了漸漸靠近的人型生物的面容,對方籠罩在光輝之中,五官輪廓鋒銳逼人,但祂的神情平和,沒有一絲一毫的情緒,因此顯得可親。
赫萊卻沒有覺得親近,潛意識中畏懼的情緒發出警鈴,告誡他不要靠近。但相較于身後惡劣之人,他還是選擇投入對方的環抱。
對方似乎也像把他帶走。
但是。
一個冷笑。
身後之人任由他艱難地逃離,卻又在他即将離開的時候雙手箍住敏感的腰部,毫不留情地将他禁锢住,一寸一寸地拽回來,再一次安放在懷抱之中。
面前之人靠近了赫萊,黑白羽翼相接的時刻,祂卻停下來,沒有再往前哪怕一步。
擱在肩膀上的下颚顫動,抵住的胸膛發出悶響——身後之人像是在笑,他應該說了什麼,似乎在與面前的人對話。赫萊因為迷離的神思沒能聽清楚,或者即使聽清也忘記了。
他再一次陷入沉淪的欲望中。
……
房間一片黑暗,隻有未被厚重綠簾遮擋的窗楹落入月光。在那淡淡光線無法照亮的地方,赫萊的身體陷在柔軟的床具裡,睡得并不安甯。
他的床前站着另一個人。
一個未經主人允許,便擅自進入房間的入侵者。
對方并沒有正在入侵他人空間的自覺,反而像個主人翁一樣打量赫萊的房間布置。盡管沒有發出聲音,從他略帶嫌棄的表情可以看出他并不認可赫萊粗糙的生活。
視線最終停留在淩亂的書桌上,最裡面的角落裡,一本鮮紅書殼的書安靜地躺着,從位置來看,是被人推到了那個地方。
“已經看到了嗎。”黑暗裡的人終于開口,含着淺淺的笑意,他似乎很清楚書裡面有什麼,明白赫萊激烈的反應是為了什麼,隻是遺憾于沒能親眼看到他閱讀時的表情。
一定很可愛。
盡管能夠夜視,對方還是擰開床頭的小夜燈,昏暗朦胧的光線裡,一對瑩瑩爍爍的綠色眼眸像追蹤獵物的狼群,最終落在赫萊緊緊皺起的眉頭上。
伸手,撥開被汗水打濕的額發,露出赫萊光潔的、汗津津的額頭,看着他緊緊抿起的薄唇,身體下意識的顫抖,和始終不安的表情。
一股異常的興奮湧入四肢百骸,令加菲爾德發出一聲心滿意足的喘息。接着,充沛的憐愛又占據了心神,讓他為赫萊擦拭汗珠,企圖讓噩夢中的人好受一點。
盡管噩夢的始作俑者就是他。
粗糙陰冷的指腹從額頭順着挺拔的鼻梁下滑,在柔軟的唇部流連片刻,滑落到雪白脖子上的凸起處。加菲爾德惡劣地在上面按了按,感到手指下的□□随之顫動,才心滿意足地離開,讓睡夢中的人有一刻休息的餘地。
懸挂在床邊的銀色小劍中傳出一聲又一聲兇厲的咆哮,加菲爾德不為所動,毫無懼意——他剛進來的時候,裡面跑出來一頭兇狠的狼,毫不留情地襲擊他,被大法師輕描淡寫地扔回銀劍中,隻能通過吼叫吓退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