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他吧。”
室内黑暗,
唯有一盞小夜燈映出沙發的範圍。沙發上躺着一個人,烏黑的頭發齊肩,朦胧的燈光在他側臉上流淌,
一半臉雪白,
一半臉陷在光影過渡的模糊地帶。
冷芳攜放空表情,
纖長的睫羽安靜地眨着,這使他像一尊應該被供在神龛上的玉像。
它的宿主有一雙很好看的眼睛。他的長相出衆,眼睛是其中的點睛之筆,即便用冷漠無情的眼神注視别人,也會被有心人誤以為含着淡淡的情誼。
現在這雙眼睛隻是安靜地注視黑夜——自從登出上一個世界,
回到休息處,
冷芳攜保持這樣的姿态已将近兩個小時。
這不像平時的他。
往往一回到現實,冷芳攜便會迅速用觀影、看書等活動使自己快速擺脫小世界裡的影響。
或許是因為上一個世界裡又發生了什麼。
連帶着兩個世界,冷芳攜都出現了異常。
系統清楚那是因為什麼,
明白所謂“病毒”的身份,但面對冷芳攜的疑問,它一個字也不能透露。
它其實很好奇冷芳攜遭遇的事情,雖然通過宿主的肢體語言和表情,
它能夠分析出對方大概遭到了一些精神上的強迫和肉體上的強占,但是分析出的結果與實際發生的事還是有微妙的差别。
作為一個系統,
它不該有這樣的好奇心。
快穿系統的數量如恒河數沙,
不可量計,它是系統,但在系統之前也有一個複雜的數字編碼。每分每秒在人看不見的地方都有無數系統消亡,
因為主神不允許系統有自我意識的存在,
一旦有零星苗頭被檢測到,系統會立刻被銷毀——它們隻能是消耗品。
但在遇到冷芳攜後,
它卻經常産生近似于人類的想法。主神大概察覺到了,卻遲遲沒有處理掉它。那大概是因為它的宿主太過特殊。
它的宿主在心煩什麼呢?
想到剛剛登出世界,冷芳攜問它的問題,系統主動開口了。
冷芳攜眨了下眼:“這一點為什麼不提前說明?”
沒有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