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是他寫在紙上的事情,無論大小,無論是否荒唐,第二日都要給他辦到。
今回也一樣。
或許是十分喜愛這回的生辰禮,冷芳攜提着弓箭到池邊,手裡捏着一個小小的紙團。他将紙團放在水燈最中心的位置,再一次點燃花瓣上的小燈。
刹那點,屬于他的那盞水燈亮起,與燈火交相輝映。冷芳攜伸手碰了碰,将水燈推遠。
它不管飄到哪裡,都會被天成帝的人找到。
冷芳攜緩緩起身,背着天成帝靜立一陣,當他轉過身來時,天成帝費盡心血制出的輕巧名弓卻被挽在他骨節文秀的手間。
一手持弓,一手勾弦搭箭。拉弓如滿月,冷芳攜的視線穿過幽藍如火焰的尾羽,落在天成帝的心口要害處。
他微微一眨眼,箭矢便如流星般奔去,帶着一往無前、必中靶心的氣魄。
搭弓拉箭,幾乎一氣呵成,全無半點猶豫躊躇,充滿了果決。
自始至終,冷芳攜皆從容平靜。射出此箭時,甚至還沖天成帝露出一個淡然的微笑。
第71章
但你的準頭分明精确,一擊即中
眨眼的功夫,
箭矢洞穿天成帝的胸膛,尾羽“咻咻”作響——他雖然反應極快,避開了心口的要害處,
卻仍然無法完全躲避這果斷迅捷又狠辣的一箭。
這一箭之下,
周圍的一切好似都放慢了。
冷芳攜能看見天成帝素來平靜的面容上浮現出一絲隐晦的痛楚之色,
能看到隐匿在黑暗中的内侍和護衛驚訝的表情,能看到有人忍不住拔刀,下一刻卻又頓在原地,不知該如何反應。
畢竟,天成帝給他們的命令是任由冷芳攜作為,
他想做什麼,
想方設法也要替他辦到。侍衛們像一個沒有自我意識的傀儡,完全遵照主上的命令行事。
可如今冷芳攜對天成帝動手,行刺殺之舉。這樣做,
不但不能阻攔,也要想方設法替他做到嗎?
護衛們慌了神,不知所措。
冷芳攜卻還含着笑,将餘下的兩箭依次搭弓射出。
一箭,
一箭,又一箭。
三箭如流星飛至,
三聲“笃笃”,
顯示出冷芳攜不容置疑的殺意。直奔心口要害處,那樣的冷酷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