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導師适合領導反抗軍嗎?”Omega挑動性的話語猶在耳畔。
唐靈閉了閉眼。
忽然想起幾天前在實驗室被Omega攔住,
對方手握好幾份資料,質問唐靈。資料上一樁樁、一件件,都是導師利用反抗軍的力量為他自己的實驗謀利,而一直以來備受反抗軍重視的歐米伽藥劑研發成功之後,卻沒如大家所期盼的那樣流入市場幫助更多飽受信息素困擾的同胞。
藥劑出現在拍賣會上,成為富豪們競相追逐的新奇品,由此得來的大量資金有少部分流入基地建設,其餘去向不明。私下的拍賣還引起了帝國的關注。而草率的聯賽襲擊更像導師随性而為,既未考慮開始,也未考慮後果。
從前反抗軍在帝國眼中和其他地下組織沒什麼區别,現在卻不同了,無論是帝國中樞還是七大艦列,不約而同将反抗軍列入重點清掃目标,其中尤以姜玄領導的飛鳥艦列為甚,不到一周的時間裡拔掉數個據點,反抗軍損失慘重。
肉眼可見的将來裡會被帝國嚴厲地打壓。
“反抗軍在他手裡就是一個冰冷的、沒有自我意志工具。”Omega冷冷地說,“什麼志向?什麼事業?統統是笑話。”
青年收斂了臉上寡淡的笑意,投向唐靈的視線裡含着憐憫的意味。
“唐靈。你的父母是因為實驗意外去世,然後你被導師收養,對吧。”
這突如其來的問詢仿佛一種不祥的預告,Omega與他擦肩而過,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你難道從沒想過調查父母的死亡真相?”
他使用的詞語是——真相。
那麼就說明,原本呈現在他面前的事實是虛假的。
一旦動了這個念頭,想辦法調查二十多年前的舊事,唐靈發現一切資料都很透明,沒有任何掩藏的痕迹,那個人無比傲慢,根本不屑于隐藏。
他父母的死亡被冰冷的文字記錄,塵封在檔案裡,就等着他什麼時候發現。
父母的死因歸根結底在于實驗儀器忽然失靈,但一直以來,實驗室裡的東西定期接受檢查、維修,從沒發生過故障情況,唯有那一次——
偏偏那一組儀器是導師提前用過的。
已經不需要再查證了。
唐靈關掉終端,心情很平靜。
他敲開實權派的大門,對沙發上翹着二郎腿的Omega說:“什麼時候動手?”
如此輕而易舉就背叛了一手将他養大、如同養父的導師。
那份文件是真是假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對導師的殺意早在Omega找到他時就已經産生,冷芳攜是最大的催化劑,他不能容忍自己的Alpha備受外人觊觎。
等解決這些是是非非後,唐靈打算帶冷芳攜離開。
反抗軍已經不再是他們最初構想的模樣,就連他自己,也完全變了個樣子。
一旦下定決心做事,時間過得飛快。和實權派打交道的同時,還要防着他們背地裡的動作,唐靈異常疲憊,轉而從Alpha身上尋求安撫。
每天使用信息素蠱惑冷芳攜,看他那一瞬間的動搖是他最開心的時刻。盡管這種快樂非常短暫,仿佛手掌掬起的一捧清水,不管如何挽留,轉瞬就從指縫間流走。
疲憊的一天後,唐靈為冷芳攜加深标記,完成之後留戀不舍,身體和精神上的極度疲倦令他不想輕易離開。
他半眯着眼,喃喃:“這麼久了,一點喜歡都沒有……”
冷芳攜一把将他推開,室内沒有開燈,夜裡一片昏暗,Alpha利落地起身,居高臨下投來輕蔑的一瞥,眼神格外冷銳:“如果你是一條狗,說不定我會喜歡你一點。”
我現在不就是你的狗嗎?
唐靈笑了笑,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