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扶着他躺進艙内:“這麼乖?要是我一直在騙你呢。”
Alpha乖巧地看着他,烏黑柔軟的發絲包裹雪白的臉頰,他的眼神很迷蒙,看起來沒理解葡萄的意思。
葡萄給他整理歪斜的領口:“走吧,别讓唐靈抓到你。那家夥簡直為你發狂,你逃了無所謂,要是再被他逮到……”
他頓了頓,沒有把話說全,手指微攏,在抽離的那一刻,被冷芳攜無力的手搭住,Alpha的嘴唇張合兩下,葡萄湊過去靜聽。
“……名字。”很小聲、很含糊的詢問。
“這就是我的真名,沒騙你。”葡萄無奈,“怎麼忽然問起這個。”
“老大,說不定他對你有好感。”跟在他身邊一言不發的Omega咧嘴笑着說。
“别瞎說。”葡萄果斷撚滅這個想法,轉而看向冷芳攜,雖然知道對方現在大概率無法理解他說的話,還是不放心地交代,“帝國的人很快就會到來,那時候我已經走了,你應該會在軌道上被截獲。”
“那些鬣狗會懷疑你,但以你的身份、名望,不會受太大影響。唯一需要注意的,是唐靈留下的标記……”
Omgea深深地說:“其實以你現在的狀态回到帝國,不一定就是好的。不過……我也沒立場勸你。”
緩緩合上艙門,葡萄留給冷芳攜的最後一句話是——“再見。”
……
龐大艦隊如黑壓壓的鳥群将TN-005星球包圍,這顆編号靠前的邊遠星因為資源稀少、環境惡劣一直得不到星督重視,除了少數本地居民和運貨星艦,從沒見外來旅遊星船靠近過。
沒人想到這裡竟然會成為反抗軍的溫床。
艦隊抵達時反抗軍基地已人去樓空,實驗室裡幹淨得什麼也不剩,儀器和藥劑要麼提前運走,要麼損毀一空。不過,在最核心的那間實驗室裡發現大量血迹殘留,指揮官猜測反抗軍内部發生了矛盾。
不管怎樣,即便一無所獲,帝國的軍隊也需要入駐,他算倒了血黴被踢到這個危險又僻遠的地方。
工作機器人開始勤勤懇懇地搭建軌道,将星外的艦列與星球連接在一起,數千艘偵查艦在星球的各個方位以及星球以外的空白處探查,期以獲得反抗軍的行蹤。
其中一艘偵查艦在靠近星球底部時,忽然檢測到救援艙的信号。
“訊星一代?這不是早就被淘汰的款式嗎?居然還能接入信号……不會是反抗軍的人吧?”灰發士兵操控偵查艦臨時停泊,投放出抓手将螞蟻一般的艙體抓入身體内。
“走,去看看是何方神聖。”他轉頭對閉眼小憩的同伴說。
“啊……”同伴柔柔眉心,困倦地打了個哈欠,“又來活了。”
控制間内,士兵們打量眼前灰塵撲撲、久曆風塵的救援艙,灰發士兵打開了錄制終端,又與同伴對了個眼神,緩步走到艙體前,慢慢按下開合按鈕。
“咻……”
一陣白氣冒出。
敞露的救援艙内,一位青年靜靜躺着,在昏暗的控制間裡,他白得像高山巅的一捧新雪。容貌俊美,閉眼時仿佛一尊高高在上的無情玉像,使人不敢輕易靠近。然而他平穩輕緩的呼吸,周身上下一股微妙的、極具誘惑力的冷香,又讓兩名士兵面露呆愣,灰發士兵控制不住地伸手去觸碰他的臉頰。
“啪。”同伴打開他的手,忍住某種源自基因的沖動,認真掃視青年一遍然後得出結論,“是冷芳攜。那個在聯賽上被蟲族帶走的學生。”
“啊,可是,他不是Alpha嗎?”灰發士兵回過神來,遲疑道,“但他身上的味道……”
怎麼會讓同樣身為Alpha的他産生x沖動?從他同伴強忍欲望的臉色來看,那并不是他單方面的幻覺。
但細究起來,那也不是Omega的信息素味道,灰發士兵快三十歲了,這點閱曆還是有的。
非常古怪,難怪帝國最高研究所會發出那樣一道指令。他瞥向同伴,對方面露焦急之色,因為冷芳攜一直未醒,伸手想要探查青年的體溫,還要拿來每艘偵查艦配置的醫療機器人檢查——
姜家的狗,果然一看到主人遇險就方寸大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