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童蹙眉垂眸,腦海閃過冷芳攜安靜的睡顔。
自渎下流的快感充盈四肢百骸,一切結束,湧上來的卻是沉重的、沒由來的負罪感。
手臂抵住光滑的瓷磚,水光映出了模糊的面容,和一雙欲望深沉的眼睛。
楚童是一個沒有理想的人。
黎明軍卻是一個理想主義聚集地。
楚童見過太多為了那一點些微可能性而奉獻一切,包括自己生命的人。
前代首領就是典型。
她的眼光不怎麼好,将他視為棟梁,傾力培養,卻不知道楚童内心一片貧瘠,隻是把黎明軍視為一件需要雕琢的作品。
為了讓作品呈現出最精緻、最完美的狀态,楚童不辭辛勞地奔波,盡心竭力地處理事務。他不允許黎明軍偏離預定的軌道,每一個計劃、每一項行動都要過手。
他沒有其他娛樂,在遇到冷芳攜之前,擺弄黎明軍就是他的生活,他的快樂。
但現在,他對黎明軍的興趣逐步喪失,之所以還在經營,是因為要為冷芳攜提供更好的生活環境。相較于大公司來說,黎明軍掌握的資源有限,他要不斷發掘黎明軍的潛力。中環貴族有的,他的愛人也應當擁有。
于是,楚童在黎明軍對貴族的滲透上花費了更多時間,這樣的生活雖然疲倦但充滿期望,是幸福的。他每天的心情都無比輕松愉快。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間一周過去了。
冷芳攜擺脫了躁動期,不再需要旁人撫慰,并且因為前段時間過于集中頻繁的情事,他對身體接觸産生了抵觸和厭惡。
在楚童放下新鮮水果想要親吻他時,冷芳攜調轉輪椅方向,冷冰冰地拒絕。
男人微怔,褪下皮革手套,仿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去洗水果。事後冷淡在楚童預料之中,不像他一旦開葷便一發不可收拾,冷芳攜哪怕正在情潮之中,眼底也有清醒和些微的厭煩。
他愛幹淨,大概是覺得肉與肉的接觸太髒了,太累了,雖然有快樂,不足以掩蓋情事的缺點。
所以,楚童早就有所準備。但當一切真的發生,冷芳攜對他沒有笑容,也沒有親昵柔軟的詢問時,男人還是感到不自在,心裡空落落的。
是他欲望太重了,不得不承認他在床上過于兇悍野蠻,不是一名體貼合格的情人。楚童用沾鹽水帶尖刺的藤條鞭打大腿,企圖克制欲望。
殊不知冷芳攜已經完全把他抛之腦後。
屏幕上是楚童之前發給他的鄰居資料,冷芳攜翻閱着,目光最終停留在其中一個人身上。那人平平無奇,但關系網絡裡的好友非常特殊,與方舟有若有若無的聯系。
……
“他真的,我哭死,他真的好難用語言來形容,是那種……嗚嗚嗚……”學校裡,張越跟好友林蔚叭叭說起新搬來的鄰居,用詞之飄逸奇詭,讓林蔚一度以為他磕了藥。
幾周前,張越就開始和人談論鄰居,不厭其煩地述說鄰居的美貌、氣質,在班裡同學忍無可忍、視之為洪水猛獸後,張越轉而找到林蔚。
幾天下來,林蔚耳朵都快生繭了。
“嗯。”漫不經心地應着張越誇張的詞彙,林蔚提醒他,“少磕點,要是在大街上大小便失禁,我不會幫你收拾。”
“???”張越感到自己人格受到了侮辱,他從不碰那些違禁品,連酒都不喝!
比起人格被侮辱,更令他憤怒的是林蔚的敷衍:“你根本沒認真聽是吧!”
林蔚正低頭查看消息,漫不經心地“嗯”了聲。
“……”張越憤憤不平,“不信我說的嗎,沒關系,這是很正常的事情,畢竟大家都是在不停的相遇和分别的過程裡找到真正志同道合的人,祝你未來一切都好,沒品味的東西!*”
林蔚向後擺擺手,頭也不回:“我先走了。還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