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門終于開啟,林蔚暫停強行破門的打算。
今天他罕見地換上一身考究挺括的西服,利落的剪裁襯得他肩背寬闊,身材挺拔。頭發也經過打理,露出狐狸般的眼睛。
林蔚微笑着,看起來像個世家出身的公子哥,在許多人的刻闆印象裡,是會沉醉酒色的纨绔子弟。
在他身後,一隊西裝暴徒把守門口,極富紀律性地垂頭背手,從站姿看得出久經訓練,帶着揮之不去的軍人氣息。
“我以為你不會開門。”
林蔚注視着眼前的青年,很平靜的面孔,很冷淡的眼神,明明坐在輪椅上,他需要低頭才能看見青年柔軟的發頂,林蔚卻有種被人俯視的感覺。
冷芳攜肯定已經明白他的來曆了,林蔚漫不經心地想,所以他在對方心裡,一定已經變成大公司的走狗。
畢竟是共事過一段時間的同伴,林蔚稍稍感到失落。但他不準備為自己辯解,不管初衷如何,他的行為确實是一種背叛。
“收拾東西吧。”冷芳攜說。
“啊?”林蔚愣了一瞬,醞釀許久的勸說話術剛冒到嗓子眼,就憋了回去,“什麼?”
冷芳攜像是覺得他很傻:“不是來抓我嗎?我有一些東西要帶走。”
他如此自然,如此泰然自若,顯得抓捕行動不倫不類,林蔚提前做好的心理準備像個笑話。
“我的支外體,我的衣服,還有……一些編織工具,請都幫我收拾好。”用着敬語,卻是理所當然的命令。
林蔚脫下外套,勤勤懇懇地按照冷芳攜的要求收拾,為他把藤筐裡的毛線球一個個放進行李箱,裡面整整齊齊疊着黑黃條紋的小毛衣。
林蔚推着冷芳攜出門,西裝暴徒們安靜地跟在後面,從其中一些人的表情裡可以看出,他們顯然正為整件事的詭異走向而一頭霧水。
就,就這麼輕松?
一點反抗,一點掙紮,一點憤怒都沒有?
呃……忽然有一種,是在幫雇主搬家的感覺。
他們離開時不避諱旁人,光明正大地搭乘電梯到入戶廳,途中碰到下班的金發女郎。
曼妮一愣,趨利避害的本能讓她躲到一邊不敢多看,等人走後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剛才的隊伍裡,那手裡搭着外套的白襯衫不是酒吧裡的服務生嗎?被他推着帶走的,不是公寓裡人人關注的美貌青年嗎?
而那些西裝男胸前的标志——
曼妮瞳孔緊縮,心想她之前還想給鄰居介紹情人,真是冒犯了。
懸浮車發動,平穩運行駛入軌道,将落後破敗的外環扔在身後。冷芳攜瞥向窗外,立體廣告和招牌已經更換成情人節前的預熱,粉色和白色充斥高樓大廈間,不難想象情人節當天該是多麼熱鬧。
……
永恒之心服務室。
設計師小心翼翼地捧出兩對戒指,擺放在楚童面前:“這是您提前約好的戒指。剩下的正在制作中,工期大概還需要三個月到六個月。”
戒圈精緻婉約,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低調的華貴,幹淨的美麗,不需要額外點綴大塊珠寶鑽石就已經足夠貴氣。
楚童不懂得欣賞,卻覺得這兩枚戒指戴在冷芳攜的手指上一定很合适。
“辛苦了。”楚童接過盒子,正要結付餘款,小風的曆史信息跳了出來。
是一個無意義的字,看起來像對方無意識觸碰鍵盤,不小心發送過來的垃圾消息。
楚童卻頓生不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