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6頁)

冷芳攜不知道鄭說腦内的想法已經曲曲折折變化成内褲上會殘留什麼分泌物,直白果斷地拒絕:“不用了,我習慣自己洗。”

哪怕有單獨的機器,這種極度私密的衣物,在他這裡仍舊歸到需要傳統手搓的一類。

“好吧。”鄭說哼笑了聲,看起來是遺憾的,但那笑呵呵的神情又仿佛早就預料到一切,“害羞的古代人。”

這并不是今天唯一的異常。

下午的時刻,冷芳攜習慣午睡一小會兒,然後起來看書。除此以外,他也沒别的能做的。

鄭說雖然留在别墅裡,卻不和他一起,大部分時間都在二樓。

這天下午,鄭說卻早早地下來,少見地架着支金框眼鏡,這類飾品向來很能增添書卷氣,在他身上非但沒削弱那股子兇悍野蠻氣,反倒讓他頗具敗類氣質。

沒有斯文,隻有敗類。

他挨着冷芳攜坐下,大腿緊貼着,熱度瞬息傳遞過來。冷芳攜不适地往旁邊挪動,鄭說仿佛什麼也沒察覺到,卻在幾秒過後一晃大腿,又貼了過來。

“……”冷芳攜冷聲說,“别挨着我。”

“不好意思。”鄭說推推眼鏡,看起來并不适應鼻梁上多出的重物,“我來找你請教些問題。”

他手指在眼鏡邊點了下,兩人面前便投出一塊屏幕,上面是一整面密密麻麻的代碼。冷芳攜掃了一眼,習慣性地閱讀,發現這是個自動報警系統。

“最近在學習編寫程序,我隻擅長搞破壞,不擅長這些。艱難寫了點,想到你大概是這世上最尖端的學者,想請你幫忙看看,指點指點。”鄭說用詞含蓄文雅,聲音溫和地叫了聲,“冷老師。”

冷芳攜被他叫得雞皮疙瘩都跑出來。

話雖如此,拿過來的分明是個高度完善的成品,“指點”一詞,顯然是謙虛了。

冷芳攜還記得明明幾天之前,鄭說在他面前的臉還臭得很,說話冷得不得了,有時候把他當成洪水猛獸敬而遠之。

現在卻一改常态,美其名曰“請教”,但分明是種炫耀。

冷芳攜不管他為什麼作怪,不慣着他,明白鄭說大概是想從他這裡獲得一些稱贊,卻用語犀利、毫不留情地接連挑出十幾個錯處和不成熟的地方。

鄭說精心設計的系統被他批得半文不值,在他嘴裡變成一個毫無實際用處的半成品。

“……冷老師的指點好犀利。”鄭說嘴邊的笑明顯僵了一下,但很快調整過來,乖巧地埋着頭,把自己變成一個聽話的學生,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冷芳攜,“學生受益匪淺。”

……有點惡心。

冷芳攜乜他一眼:“這種東西别再拿來打擾我。”

也别再發瘋作怪,看起來下一秒就能被送進精神病院一樣。後一句話,礙于鄭說的臉面,冷芳攜沒有直白地說出來,但嫌棄的眼神是藏不住的。

轉過身後,鄭說在盥洗室裡連扇自己好幾個巴掌,邊扇邊罵自己下賤,試圖用語言和暴力提醒自己别太不值錢,結果晚上見到冷芳攜,還是水靈靈地舔了上去。

殷勤備至地給冷芳攜舀湯盛飯,自己飯沒吃幾口,全在關心冷芳攜喜不喜歡今晚的菜,吃得夠不夠。

“吃這麼點?”看冷芳攜擱筷子,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這麼點能飽?”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冷芳攜腹部,濃厚的探究意味,就差伸手來碰碰腹部鼓不鼓了。

此時此刻的鄭說,讓冷芳攜不得不回想起鄭白鏡來。

因為基因病,冷芳攜的胃口不好,加上胃袋比常人小,每一餐都吃不了多少,兩人關系突破後,鄭白鏡非常關心他的飲食,每餐都會用盡手段督促他比平常多吃一點,久而久之,冷芳攜吃得跟普通人一樣多。

這麼努力得到的成果,在鄭說嘴裡竟然是“就這麼點”。此前楚童也提過他的飲食問題,現在冷芳攜不得不懷疑新人類是不是個個都是飯桶。

好歹鄭說最終隻是用一種“你不會餓死吧”的神情看着他,沒有上手硬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