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洛水凝的視線往阿柳身上過去。
她雙眸一縮,手指微微攥緊。
我知道,她看出來了,阿柳是我的女兒。
我沖上前去,卑微地祈求她,求她阻止閻溯将阿柳入藥。
可洛水凝卻驟然捂住胸口,劇烈地咳嗽起來:“君上,算了……”
她輕聲細語,佯裝悲憫。
閻溯無奈又心疼地握住她的手:“我知你良善純真,隻是你的身體重要。”
他當即揮手,就有陰差領命拖着阿柳去了地牢。
我心痛如刀絞,從未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痛恨自己隻是一個什麼都做不了的魂體。
隻能跟在阿柳身邊,眼睜睜看她受苦……
酆都地牢,陰冷刺骨。
阿柳受了傷,瘦瘦小小的身軀蜷縮在潮濕的草垛上,嘴裡嗫嚅着:“阿娘,阿娘,阿柳難受……”
她脖子上的傷痕鮮紅刺目。
而我做為她的娘親,卻連上前摸摸她抱抱她都做不到。
阿柳不知道夢見了什麼,眼角沁出淚來:“阿娘,你騙我,你說我的爹爹是縱橫六界的大英雄,可爹爹為什麼不來救救阿柳……”
“阿娘,你告訴阿柳,我是不是真的是沒爹的野種……”
她的淚一顆顆大滴往下淌着。
穿過我靈魂的時候,留下灼熱滾燒的痛意!
我的喉嚨也發哽。
不知道要怎麼告訴阿柳,她有爹爹。
隻是她的爹,卻為了治心愛之人的心疾,要她入藥……
我隻能用虛幻的身體,緊緊貼着我的阿柳:“是娘對不起阿柳,對不起,若能重來,我就算是死,也不會答應洛水凝替嫁。”
可現在後悔已經太晚……
我靜靜陪着阿柳,直到她不再啜泣,才順着記憶飄到了閻溯的寝殿,想阻止他用阿柳入藥。
不想一進門。
就看到他銀白的長發飄散,低眸斂目手指輕點。
地府的至寶引魂燈瞬間無火自燃,藍色火苗隐隐跳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