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世家子弟入禁衛軍,都是為了換得一身金光閃閃的履曆出來,好早日封為武官。
江歸鴻如今在朝中權勢鼎盛,将兒子送入軍中曆練,将來一文一武的布局,在大周的勢力更是不容小觑。
這,難道是她的以退為進?
江雲娆看着裴琰清冷沉思的俊容,她眼睛一抹的認真:
“皇上也可以試着不用對待嫔妃的方式對臣妾,方才說起弟弟的事情,
臣妾就是那麼随口一說,就是想和皇上閑聊下家常罷了,并不是想要皇上給個官職什麼的。”
裴琰薄唇勾了勾:“好,都聽你的。”
江雲娆低聲問了一句:“皇上寵愛一個妃子的時候,都是這樣的嗎?”
裴琰:“都是哪樣?”
江雲娆:“不由分說,不管不顧的愛屋及烏,對妃子的母族一路扶持,給出無盡的财富與權勢。”
可是她,是有些不心安的。
裴琰這樣的付出方式,在她看來與當日裴琰跟自己表白的那個他,是有些不同的。
這樣的付出方式多少帶着些平衡前朝勢力的表達,畢竟如今的江家日漸鼎盛,其餘三大世家的火焰就會消減下去一部分。
裴琰狹長的丹鳳眼緩緩側了過來:“那你想要什麼?”
江雲娆扯着自己的絲帕半天不說話,裴琰一手按住了她的手,将絲帕扯了出來扔在桌上:“說。”
江雲娆:“不過就是想要簡簡單單的陪伴而已。”
裴琰冷戾的眉骨微沉,看來是想放長線條大魚了。
他薄唇吻了吻她的鼻尖,一手拿起了那朱砂筆:“朕此刻正在做這件事。”
他怎會相信江家的野心就是如此了,若真是毫無野心,又豈會送模樣與腦子都很出挑的女兒入宮來?
“皇上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真誠才是必殺技。”
她睜着明亮的烏眸,帶着笑意眨了眨眼,是那樣的幹淨純粹,幹淨到裴琰險些忘記她是江歸鴻的女兒,有時候都會忘記他二人彼此對立的身份。
裴琰隻是笑:“這話倒是聽着新奇,若真誠都是必殺技的話,那朝堂上的那些權術争鬥,虛與委蛇又算什麼了?”
在裴琰成長的年限裡,除了掠奪與嗜殺,朝堂權術與奪嫡謀算,便無其他東西了。
什麼真誠真情,從來就不是帝王家該有的東西。
他登基時間才不過三年,這把嶄新的龍椅上還殘留着世家的氣息。
這些世家大族無孔不入,無權勢不聯姻,在大周翻弄風雲,斂财奪權,朝堂一派的烏煙瘴氣。
如今的大周科考上,莫說庶民裡的小秀才,就是寒門裡的子弟都很難見到了。
這天下,早已是世家大族的天下,而非天下人的天下了。
而他裴琰要做的,還有很多很多,他要還天下一個更清明的大周,
讓天下百姓看見希望看見公平的大周,而非一個玩弄權術,官僚裙帶的大周。
這第一刀砍的,便是這世家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