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裴琰,像是一位深沉的成熟帝王,再無人擔心,他會因感情之事再誤朝政。
福康公公思及此處,眉頭又舒展了一些:“皇上,夜深了,您該歇息了。”
裴琰手指揉了揉眼角:“不急。”
福康公公一眼看過去,那宮燈燭火就快要燃盡了,這是今夜的第三根了。
他也是隻是在深秋的風裡,深深歎息了幾聲。
好似娴婉儀這個人,就這麼消失了,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
皇帝并沒有撕心裂肺,傷心欲絕,甚至連酒都沒醉過一場。
一直在上朝與下朝,見大臣與看折子的時光裡,一直忙碌着。
一日一日,他用極緻的忙碌,來幹預自己的思緒。
福康公公明白,人至傷心極緻處,反而會無淚無悲,平靜似深海。
裴琰:“福康,去添茶,茶味淡了。”
福康公公勾着身子去添茶水,天元宮的一切還如從前一樣,就是比起從前娴婉儀在的時候,冷清了些。
小春子愣愣在茶水間,悄悄抹眼淚:“怎麼都沒個人給哭哭啊?”
福康公公頭一次沒打他,隻是歎了一聲:
“哭有什麼用呢?讓皇上再去回憶一次,娴婉儀是為他而死的嗎?人都不在了,但生活還是要繼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