芝蘭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花吟隻是普通宮女,勞煩太醫大人了。”
江雲娆坐在宮燈下的座椅旁,問道:“之前都是誰在負責照顧花吟的?”
芝蘭回:“照顧的人大多都是之前瑤華殿的舊人,是奴婢跟幾個小宮女輪流看着,期間什麼異樣都沒有。”
之前江雲娆自身難保,芝蘭也不好去說請太醫來看個宮女。
宮裡的奴才們若是患了病,大多都是自己熬過去,太醫與太醫院藥材都是給主子們與朝中貴人備着的。
今日讓太醫院院使來給花吟看診,已經很是例外了。
李文年翻了翻花吟的眼皮,診脈後,将花吟的手臂又放了回去,面色沉沉的道:
“禀貴妃娘娘,宮女花吟身上有毒素,但這種毒并不會引起她嘔血,隻會慢慢衰竭而死。
今日的嘔血,應該是背後有人下毒過重導緻的。”
江雲娆擡步走了過去,細看之下,才發現花吟兩眼凹陷,整個人瘦了好多,已經脫相了。
江雲娆住進禧雲宮其實也沒有幾日,而花吟又并非是随着芝蘭同一批遷往禧雲宮的,是最近這幾日才過來的。
隻為提防幕後有人殺人滅口,沒想到花吟才到禧雲宮,便已經有人開始動手了。
她寒聲問道:“是什麼毒?”
李文年道:“是水銀。”
江雲娆嬌軟的眉眼染了一些霜寒:
“芝蘭,着本宮之令,禧雲宮上下開始嚴查。
另外,花吟需特别信得過的專人照顧,再出現有人将手伸進禧雲宮之事,本宮見一個杖斃一個。”
小欣子扶着江雲娆離開宮女廂房回了寝殿,分析道:
“貴妃娘娘,花吟姐昏迷的這段時間不能吃東西,都是喝的湯,照顧她的人都是熟識之人,奴才覺得多半是膳房那邊的問題。
來來回回那麼多人,也好下手。”
江雲娆坐在鎏金的鳳紋銅鏡梳妝台前,慢慢卸下自己雲鬓上的金钗玉環,語聲沉沉的道:
“本宮也是這樣想的,即刻通知宮中皇庭監加派人手排查。”
與從前不同的是,現在高居貴妃之位,再不用先告到皇後處等待批複,而是可以直接開始了。
新年伊始,各宮都會走動走動。
帝後二人雖然沒什麼感情,但這外臣入宮拜年,表面功夫還是要裝一下的。
魏婉瑩頭戴五尾鳳冠,朱砂色的金絲鳳袍雍容華美,她牽着大皇子的小手,慈眉善目的笑着:
“皇兒快給你父皇拜個年。”
大皇子口水濕了前襟,黑漆漆的眼珠子沒怎麼轉動,眼神似有些空洞。
這孩子瞧着半天都一動不動,魏婉瑩厭煩起來,悄悄伸手在孩子屁股上用力掐了一下。
大皇子吃痛,哇哇大哭起來。
裴琰瞧着,還是彎下腰抱着哄了哄:“皇後,孩子哭成這個樣子了,你愣在原地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