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本身微不足道,但小小心意,也會讓人家心底一暖。
若不是明白這道理,按照自己本來就很怕甯如鸢的性格,是不會大着膽子過來送東西的。
甯如鸢端着手臂,輕點了一下首:“回去吧,下雪了。”
她看着漫天緩緩降落的冰雪,想着,春寒料峭時節,這大抵是大周開春前的最後一場雪了。
這場雪過後,便是迎來萬物複蘇,金陽光照的暖春了。
隻是這深宮裡,不知道還能不能保持現在僅有的平和,與那麼來之不易的溫情。
走着走着,她又想起萬茵茵說的那句,
做人得有來有往,結仇與結緣都是一樣的,這話令她細細琢磨了起來。
她與江雲娆算是結緣吧,上次,自己差點被魏皇後那個賤人陷害入死牢,
按照這個有來有往的說法,自己是不是要插足一下匈奴公主和親的事情?
她剛到了鐘雲宮,便吩咐道:“萬長安,你去告訴甯家人,讓本宮母親遞了牌子入宮,本宮要見見自己的母親。”
萬茵茵提着裙子開心的回了禧雲宮,馬不停蹄的去熬燕窩。
江雲娆一臉幽怨的看着她:“茵茵,今日我都吃了六頓了,再這麼下去,等到生孩子那日,我不得胖成什麼樣。”
萬茵茵一本正經:“雲娆姐,你說一個人一日是吃幾頓飯。”
江雲娆回:“自然是三頓啊。”
萬茵茵笑着:“那對了嘛,你現在是兩個人,那就是六頓,很合适。”
江雲娆:“……”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起萬茵茵送甯如鸢糕點的事情:“你方才出去送東西的時候,賢妃沒兇你吧?”
萬茵茵搖搖頭:“沒有,頭一次沒有罵我。”
江雲娆放下心來,語氣溫和的道:
“她應該很喜歡你送的東西,畢竟你偷偷觀察她那麼幾日,
回來又将她神态着裝畫在紙上,搞了大半天才做的糕點,想來她會喜歡的。”
萬茵茵點了點頭,心底卻因為匈奴公主那件事情煩了起來,江雲娆懷着孕,如果給人降了位份,那肯定會傷心難過很久。
再說了,匈奴公主做了貴妃,身份又貴重,要是再來一個沈昭昭那樣的人,那日子更不好過。
她在禧雲宮沒坐一會兒,就回了隔壁。她咬着牙,龇牙咧嘴的道:
“不行,我得給我那會罵人的爹書信一封。瑾瑜,拿紙筆過來!”
江雲娆站在銅鏡前靜靜的看着自己,她發現自己的眉宇間,侵染了幾分淡淡的愁雲來。
她伸手輕輕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在心底萬般期許着,一定要是個女兒。
如此,她就能漸漸退出這些紛争,對裴琰的索求也不會再高。
裴琰終究是皇帝,而不是她一個人的夫君,這是自己保持的最後的清醒認知了。
按照此前這樣的情形來看,她又不能因為沈昭昭一事跟裴琰徹底冷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