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這些所謂的明事理的話語,裴琰聽着怎麼就那麼不舒服呢。
“你現在鬧都不鬧了,那便是對朕最大的怨,是嗎?”
他擡起漆黑的眸,靜靜的看着她,他就知道上次停止蛇毒一案的調查,那沈昭昭的事情的确傷了她的心。
江雲娆跟個貓一樣的性子,他又不是不知道。
江雲娆站在原地,不想繼續在這件事上掰扯,掰扯一番,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于是岔開話題:
“臣妾不怨,皇上之前為了留下臣妾不也遭受了一番風雨嗎?
算了,都不說了,皇上今日下午想做什麼,臣妾都陪着皇上。”
裴琰薄唇也淡淡勾了一下,語聲有些低沉的道:“好,你想做什麼朕也陪着你。”
下五子棋的時候,裴琰随口問起:
“雲娆,咱們的孩子今年夏日就要出生了。
宮裡從前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大周幾代帝王都是在鹭山行宮出生的,所以嫔妃有孕都想去鹭山行宮生産,想讨個好彩頭。
朕怕你月份大了,路上颠簸受不住,所以想着,春天過完以後你就先過去,如何?”
江雲娆忽的呼吸一凝,手上的五子棋就無力的掉落在了棋盤上,眼眶很快的就紅了一圈,她委屈的咬住自己嘴唇:
“裴琰,你在趕我走對嗎,現在都已經到這個份兒了,對嗎?
”匈奴公主入大周做貴妃,她這個讓位的貴妃就得走,怕跟那個匈奴公主鬧起來是嗎?
以後自己就在鹭山行宮,裴琰想起自己了就來看一次,想不起便算了。
江雲娆有孕,思緒本就敏感,情緒極為容易激動,她就這麼一想,眼淚就止不住了。
一顆一顆晶瑩剔透的淚滴從泛着血絲的嬌軟烏眸裡滾落。
悲傷從眼眶裡流出來,委屈鋪天蓋地的往心裡去。
她顫聲道:“皇上覺得臣妾真是一個什麼都不計較的木頭人是嗎?”
裴琰眼神微怔:“什麼趕你走,你在說什麼?”
江雲娆眨了眨眸子,伸手将眼淚一抹就從偏殿離開,裴琰一把拉住她:“朕又是哪裡一句話不對惹着你了?”
江雲娆被拉着站在了原地,哭着道:“我給那匈奴公主讓位置便是了,現在就去鹭山!”
裴琰冷聲道:“将殿門給朕關了!”
福康公公連忙命人将偏殿的殿門給關了起來,江雲娆站在殿門前,拉了幾下門,毫無用處。
她默默站在門前,難過得說不出話來。
裴琰走到她背後,将人翻轉過來:“你講清楚,什麼就是趕你走,朕哪句話是在趕你走?”
江雲娆低着頭:
“匈奴公主要來大周了,皇上會冊封她為貴妃,将臣妾降為妃位,臣妾都已經知道了。
皇上定是覺得以後後宮場面不好看,所以将臣妾趕去鹭山行宮。”
裴琰濃眉都擰緊了,将人摟緊懷裡,一手按着她的後腦勺輕輕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