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嘛,過一日算一日,我自是懶得去想過于久遠的事情。”
魏婉瑩那雙吊梢眼沉了沉,陰森的笑着,不再多言了。
她二人一左一右的從城樓台階從下往上,開始緩緩登上城樓,城樓之下鼓樂齊鳴,聲聲震耳。
萬茵茵将江雲娆的手臂交給芝蘭,扶着江雲娆緩緩走去,衆嫔妃便是都留在底下候着。
盛夏的清晨,浮雲白,天湛藍,遠處彩霞斑斓似錦繡畫卷,像極了美人點狀後豔色的面頰,透着一股紅暈。
清風徐徐吹拂,鼻息間傳來淡淡花香,雀鳥低飛,這一日的皇宮不再寂寥,熱鬧了不少。
整座宮城都鋪上了鮮豔的紅,比帝後大婚的那次還要喜慶。
江雲娆步步攀登,還從未站在這大周至高處俯瞰過這一城繁華,回望是大周皇宮,看出去确實大周無邊無際的遼闊疆域。
從前想要飛出去,可如今這身後的皇宮,已經有了她所留戀之人,自是天高海闊,她也不再期許半分了。
城門之下,萬民已經聚集,都在等着看熱鬧。
朝廷還免費給他們發放了鮮花,戴着好看的花環,一早就站在了下邊,朝上看着,移不開眼睛。
不少百姓都很好奇,且對皇帝後宮的皇後與皇貴妃議論紛紛,
都說一山不容二虎,現在兩隻老虎都站在了城門之上,也不知道皇帝這後宮安靜不安靜。
“聽聞皇貴妃這一位份本是被罷黜的,現在又被皇上給提了出來,真是寵愛這娘娘。”
“皇貴妃何許人也,死罪之身複活,全族被滅,還能做了大周副後,不簡單呐。”
“聽說此次匈奴和談一事就是這皇貴妃想的主意,現在帝京城裡都開始開麻将館了,生意好的咧!”
……
宮城之下,一百零八門紅衣大炮同時奏響,振聾發聩的響聲沖破九霄。
鳴炮之禮,是大周國禮,帝後大婚時會奏響,迎接立下重大功勞的功臣時會奏響。
江雲娆這一次,是唯一的一次例外。
裴琰在天元宮,着了一身紅色的龍袍,金龍冠冕左右垂下的流蘇墜子都是鮮紅色的。
他清冷如神子般的俊容此刻靜靜坐在龍椅上,棱角分明的輪廓此刻下巴微微擡起。
他已經聽見了鳴炮之聲,眸底滿含期許:“流程還是走慢了些。”
福康公公在一邊笑嘻嘻的,看着已經被鮮紅鋪滿的天元宮,也是滿臉喜慶:
“皇上不急,這流程已經砍掉三分之二了,不能再砍了。”
主仆站到了天元宮之外,裴琰紅底金紋的龍袍被微風徐徐吹拂,
他背着雙手遠眺着,肩寬腰細,身形修長筆挺,是個滿心歡喜等着心愛之人前來的清貴公子。
此刻太陽漸漸移到了雲層之後,那朵本來浮白的雲此刻變得烏青一些,
整個湛藍天色,因為沒有陽光,天色青灰了幾許,逐漸暗沉。
福康公公碎碎念着:“怎好端端的豔陽天,一下子就陰沉下來了呢。”
裴琰看着這天氣,黑眸沉了沉又道:“許是雲娆不喜曬太陽,老天爺給她撐了一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