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雲鬓上的鳳冠歪斜了下來,盡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咬了咬牙:“好!”
她嬌容被汗水打濕,胭脂也被暈開,汗水一滴一滴從鬓邊滲出,整個痛得蜷縮了起來。
她前一世看過一些生子方面的常識,生孩子的時候不能大喊大叫,要憋着氣,等着發力的時候使出來。
産婆急聲道:“娘娘用力,該用力了!”
另一個産婆道:“兩個時辰了,孩子的頭都沒看見,怎麼辦啊?”
為首的那個産婆:
“什麼怎麼辦,辦不好,咱們都得見閻王。
皇上在外踢了好幾次殿門了,咱們必須将事情做好了,要不然那都得死。”
芝蘭和花吟一頭一尾站着,面色焦灼不已,之前江雲娆給他們打過招呼的,
産婆再是專業,再是挑選過,但也比不得她二人是心腹。
所以芝蘭與花吟,眼睛都不敢移開一下,就怕産婆有問題。
裴琰在殿門外,已經将身上的紅色龍袍外裳給脫了下來扔在一邊,衣襟裡全是汗水。
龍袍下擺的金色飛龍上染了一些血污,正中金龍的眼,分外猙獰。
整個天元宮正殿跪了好幾十号人,都将頭埋着,不敢出大氣。
魏婉瑩眼梢不時的朝着寝殿那邊看着,聽着,裡面連一點叫喊的聲音都沒有,她心中有些打起鼓來了。
裴琰黑眸陰沉,在殿門裡來回踱步:“裡面到底如何了,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小春子來回跑着,禀報道:“皇上莫急,産婆們說正在盡全力接生。皇貴妃娘娘沒有叫喊,是為了節省力氣。”
福康公公遞了甯神的湯藥過來:“皇上沒用午膳,您先用點甯神的湯藥吧。”
裴琰将東西推開:“朕沒心情。”
内務府送來了不少冰塊放入了天元宮裡,盛夏時節,正殿聚集了太多人,所以這冰塊也擡了四缸進來。
寒氣森森的氣流在宮殿裡竄了起來,本該是盛夏裡的一抹清涼,卻在這股寒意覆蓋脊背的時候覺得陰寒不止。
裴琰繼續在殿裡來回的走,靜不下心來,他鷹隼一般幽沉尖銳的眸光掃過魏婉瑩的時候,突然冷聲問道:
“皇後,今日城樓之上到底發生了何事,趙太後又是如何上的城樓,你一五一十說來!”
魏婉瑩跪在地上,沉聲道:
“臣妾不清楚啊,趙太後是突然沖上來的,站在城墩子上要死要活的。
臣妾當時是真的害怕趙太後會跳下去,還逼不得已朝着皇貴妃下跪,讓她先哄着趙太後下來。
可皇貴妃走過去不知道說了什麼,趙太後一下子就跳了下去,臣妾當時也懵了。”
裴琰将眼睛轉向了甯如鸢,厲聲道:“你操持的封妃大典,你來說!”
甯如鸢慌張着,有些委屈的道:
“臣妾更是不清楚了,趙太後都不是從城樓之下上去的,是突然出現在城樓之上的,臣妾還納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