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若在,五年了,她那麼聰明,會想到很多辦法讓自己知道她的存在的。
這一夜,裴琰失眠了。
玫瑰荔枝酒,他反反複複的琢磨了起來。
北境不産荔枝,常年在北境長大的江家首富之子,又是如何釀造這玫瑰荔枝酒的,還知道往裡邊加薄荷?
帝王是最生不得疑心的,他越想越覺得奇怪。
深夜,他輾轉反側的睡不着。
五年了,他是該去帝陵看那狠心女人一眼了。
次日早朝一下,禦辇便匆匆使出宮城,直抵帝陵。
裴琰站在江雲娆棺材前,渾身猶如烈火焚燒般的憤怒。
他手掌搭在冰棺上,黑眸盯着棺材裡邊,薄唇緊抿成一條直線,似刀刃一般鋒利起來,泛着濃濃寒意。
那棺材裡,空空如也,連跟頭發絲都沒有。
裴琰虛了虛眸,笑意狠戾裡帶着一絲狂悖:“江雲娆,當真是很好,很好,極好!”
福康公公擡起眼睛朝裡頭看了一眼,下巴掉了掉:
“空的?天老爺,怎會是空的!”
如皇貴妃這般身份下葬的人,嘴裡是有一個防止身子腐壞的珠子的,但這珠子的效用不會很長。
所以在江雲娆離開兩年左右的時候,這棺材就被人一聲招呼都沒打給封死了。
棺材一旦封死,再打開,便是對死者的不敬了。
裴國公秘密做了這些事,就是為了不再生亂。
裴琰看見那冰棺裡還掉落了一串裴琰曾經送給江雲娆的蠱蟲手镯,
江雲娆當年死後,裴琰一直在心裡覺得是假的,他覺得上天不會這麼對他。
裴琰将蠱蟲捧着,最後那蠱蟲的屍體都化成了灰,他心裡的希望才越來越渺茫的。
他甚至派人跟蹤去了江南,這幾年,江南已經被暗夜山的人翻來覆去,掘地三尺,都沒有她的下落。
到最後,他才徹底的放棄所有希望,相信她已經離開了。
裴琰一言不發的回了天元宮,太陽穴一直突突的跳着,那股滔天的怒火一直從帝陵燒到了寝殿。
他狠戾眉眼緊皺,立在殿裡怒吼道:
“江雲娆她還活着,藏在北境,整整五年!
朕在帝京失魂落魄的過了五年,拉扯孩子長到五歲。
她倒是快意人生了,留下朕一個人日日夜夜的煎熬。”
五年了,對他父子二人不聞不問,他氣得胸口發痛起來。
他站在龍案前,心緒翻江倒海,一把将龍案上的折子與硯台全都覆在了地上,怒意滔天起來:
“怪不得整個江南都找不到她人,原來是去北境賣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