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從凳子上站了起來,瞪着他:“那讓你的大皇子做太子,他不做了。”
裴琰怒道:“江雲娆,你放肆,你聽聽你自己在說些什麼!”
江雲娆的确開始擔心裴昀的安危了,從前自己不敢想,可是現在已經提起此事了。
她真的好擔心已經是太子的裴昀,在魏婉瑩那裡成為衆矢之的。
皇後陰險,倘若真的對自己的孩子不利,她要怎麼辦?
帝京距離北境如此遙遠,她的手,根本伸不了那麼長。
裴琰黑眸盯着她:“你遠在北境,護不了他,往後若是真的出個什麼事……”
他眼神像極了歹徒,就等着江雲娆說出下一句來,說她要回去,求他,苦苦哀求。
江雲娆雙眸猩紅似血,紅透了去:
“那便求皇上,好好保護太子吧。”
那夜在觀海她已經與其餘男子歡好過了,已經沒有臉面求着裴琰說自己要回去了。
她咽了咽酸澀的喉嚨又道:
“我會努力的好好守在北境,明年稅收可不止翻三百倍,會翻到一千倍。
我會努力的促進匈奴與大周的多項合作,讓兩國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盟友,兄弟,互為抵靠。
讓北境成為昀兒将來的錢袋子,用以建設更好的國家,也讓北境邊境線安穩牢靠,讓他對北境安危永無後顧之憂。”
裴琰愣神了半分,他沒想到江雲娆話鋒就這麼一轉,轉這兒了。
瞬間有些措手不及,棱角分明的下颚繃了繃。
本來是來下台階的,現在台階被人搬走了。
裴昀在外邊敲門:
“父皇,阿娘,我又餓了!
滄州城白雲街上的那家肉包子可好吃了,你們可以帶我一起去吃嗎?
還有三日就要出發去匈奴草原了,我怕吃不到肉包子了!”
福康公公聽了連忙捂住這位不嫌事兒大的太子爺的嘴:
“哎喲,太子爺,您就别說話了,您可真是不嫌事兒大。”
裴琰看向門外,走過去将門打開:“哪家?”
裴昀搖搖頭:“我不清楚,阿娘知道。”
裴琰回眸看着她:“帶路。”
江雲娆眼前一片模糊,其實自己的哭意已經沒有了,但是眼眶裡的眼淚已經不受控制的一直往外流。
這是她的老毛病了,她當年月子沒有坐完就出了那檔子事兒,在裴國公的竹屋裡醒來後,後勁可大了。
白日沉默,晚上将自己蒙在被子裡痛哭,完了還要在白日故作堅強,出了月子後她就發現自己的視力到了晚上就變得極差。
後來,到了北境,精神一直低落,直到崩潰,到了夜裡依舊一直哭,最終哭壞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