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如今鎖城期間,城門是不會無緣無故打開的,卻在這一刻看見江府的馬車離城而去。
不知道為何,這些人覺得鼠疫圍城都那麼怕過,但看見江雲娆的馬車離開,她們就心慌了起來。
生怕江雲娆扔掉北境不管了,一馬車坐回帝京,回了皇宮當自己的娘娘去了。
她們心中的那根柱子,似乎都顫了顫。
江雲娆在,江家工坊願意聘用女工,家裡有姑娘的能去免費學技藝,江雲娆不在,那很多事情就不好說了。
花吟兩眼哭得紅腫起來,背漸漸的勾了下來,無力的看着前方漸漸遠去的車駕,眼淚砸在了自己前襟上。
五年了,快六年了,當初禧雲宮喝毒藥赴死的那一幕,又開始曆曆在目了。
花吟痛哭的跪了下來:“娘娘,您保重!”
宋懷仁,北境的長史大人,帶着這城中來的官員都莊嚴肅穆的跪在了城門口。
這一日的春風雖然溫暖,但吹在臉上,卻格外的痛,痛得這些人眼睛紅了,面頰濕了。
宋懷仁朝着城門的方向叩頭:“皇貴妃娘娘大義,臣等身為男子自愧不如,若能代替娘娘,臣安能讓娘娘前往!”
身後的幾位官員,與江雲娆接觸也算多,這些日子來,他們都看在眼裡。
大家都知道江雲娆已經懷有身孕了,可敵人不會心軟,敵人隻有自己的目的,處處殺機,都落在了她柔弱的肩膀上。
如今皇上染了鼠疫,無法起身理事,且如今戰況不明,不能拖延。大周不能沒有天子,太子年幼,這一切沒得選。
花吟一邊哭一邊道:“當年沒得選,現如今又沒得選,老天爺到底怎麼想的!”
宋懷仁回眸,起身将花吟攙扶了起來:“花吟姑娘,這一切隻是危險,也并非是走入窮巷,娘娘前往還是帶了一些人去的。”
花吟哽咽着:“我不管,管不了那麼多!宋大人,求您了,必須書信給皇上,皇上再是重病也必須知道這件事!”
宋懷仁皺着眉頭:“嗯,我也是這麼想的。”
有婦人抱着孩子,忍不住上前來問了一句:“皇貴妃娘娘是走了嗎,不管我們了啊?”
宋懷仁當即宣告全城,告訴衆人,雲懿皇貴妃直面敵人,隻為換來七番葉,将鼠疫徹底鏟除。
雲懿皇貴妃已有身孕,卻在如今的時局下,為了北境慘遭荼毒的百姓們,甘願以身赴險,還北境清明。
這消息傳得很快,出滄州城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隻是有了這檔子事,花吟發現主動來報道,說要參與女子護衛隊的人變得多了起來,
還說,如果朝廷因為打仗暫時沒錢的話,也可以不用急着給,說女子家家的,本來做不成事,不要錢。
花吟哭笑不得,說,錢,那肯定是有的。
隻是花吟這時候才學會一件事,想要人心,想要人的信服,就需要胸懷,需要擔當,而不是隻會指使下面的人做事。
明白了這件事後,她比從前更要奔赴在第一線了,忘記了落淚,忘記了感傷,隻記得江雲娆交代給她的任務。
維持城中秩序,還有一點便是繼續尋找江老爺的下落,
江雲娆跟她說過,江老爺應該是被裴占強制征兵給帶走了,所以一直都在嘗試聯絡江雲舟,想将人給帶回來。
城門剛剛關閉的時候,有人在城外奮力的敲擊城門:“開門,開門,我要入城!”
宋懷仁與一衆官員聽見動靜,他看着城門:“這時候也不知道何人會來敲城門,不知道這滄州城是鼠疫最嚴重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