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雲娆順口說着,手掌不經意地握住了那人的臂膀,由于貼得過近,她一點都沒聞見此人身上的酒氣。
而這臂膀之瘦弱,與裴琰素日裡會連連拳腳功夫的肌肉臂膀,全然不同。
江雲娆意識到事情已然不對勁,但是她很清楚,芝蘭跟小欣子已經回長樂殿了。
此人根本就不是裴琰,是會模仿口技之人,扮作裴琰,将自己身邊的人引開,然後趁着黑夜對自己下手的。
含黛面色陰冷的握住江雲娆的手臂,用裴琰的語聲說:“那好,我們換個地方坐下。”
她拉着江雲娆想從另一個方向繞去,再走去湖邊時,卻發現江雲娆身子不動了,但也沒說話。
她不由得用力了些:“愛妃,走啊,怎麼不走了。”
江雲娆冷笑,裴琰從不會這麼叫自己,且自己現在也不是嫔妃了,他更不會說這樣的話。
她立馬拔下自己頭上的金簪就朝着此人的肩膀刺了過去:
“你隻是會模仿皇上的聲線罷了,皇上說話的語氣,皇上的身形,你哪點模仿得了?你是個女子,我沒有猜錯吧?”
那金簪紮進了含黛的臂膀裡,鮮血極快的浸濕了那件明黃色的皇帝常服,妖冶奪目。
她吃疼的悶哼了一聲後,沒再耽擱的一把拉住江雲娆的手臂往前扯:
“是啊,我不是皇上,我是閻王,送你下地獄的閻王!”
她沒有當成皇帝的妃子,全是江雲娆的錯!
江雲娆大着肚子,身體重心本來就不是很穩,被她這麼一推,人朝着湖邊的方向就走了好幾步去。
再往前兩三步,她的身子就全全的要墜入太液池了。
含黛與江雲娆在湖邊拉扯了起來,趁着沒人,含黛鉚足了力氣,江雲娆的手勁兒的确沒她大,很快的便有些吃力起來。
“你到底是誰,将我推入太液池裡,我死了,你以為皇上不會查嗎?來人呐,有刺客!”
她奮力的掙紮着,身子又朝前走了一步,腳邊的裙擺掃過太液池湖邊,已經蕩在了半空中了。
含黛惡狠狠的用芝蘭的聲線道:“我是芝蘭啊,你這都聽不出來!”
江雲娆才不信:“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我知道你隻是顆棋子,今日用完,你背後的主子一定會将你滅口。”
那人松了松手,有些晃神。
江雲娆沒有喜歡給人講道理分析利弊的習慣,她僅僅是想擾亂對方心神,拖延時間罷了。
含黛回過神來,知道江雲娆是在故意拖延時間後,開始用盡全力将人推下湖岸:
“知道為什麼你叫這麼大聲,都沒有禁衛軍過來嗎,因為被人調走了,哈哈哈哈!”
江雲娆咬牙道:“禁衛軍副統領是魏家人,你是魏皇後身邊的人,會模仿,你是含黛!”
含黛面色一怔,随即又陰狠憤恨下去。
二人在湖邊撕扯扭打起來,太液池邊的林立蔥茏,将人的身影一掩再掩。
月華清寒,稀碎灑落一地,走在路上的行人,披着這光都嫌冷,似帶着一股霜寒之氣。
芝蘭拉着小欣子一路朝着長樂殿内走去,一邊走還一邊揉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