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心底美滋滋:“謝過甯姐姐,一會兒去我的東宮玩兒嗎?”
甯珊月冷淡回應:“沒空。”
江雲娆被芝蘭扶着一步一步,穩穩踩在鮮紅的長階地毯上,終于這才走到了裴琰的面前。
她開心是開心,其實也覺沉重的。
她從一個籍籍無名的小才人,到真正意義上走到裴琰身邊與他肩并肩,其實是走了整整十年。
這十年,幾經生死,離散,波瀾,家國動蕩,總算從暴風雨裡走出來了。
江雲娆作為一個現代人,其實自己心底是明白的,
她能穩穩站到與裴琰并肩的位置,并非靠的是那唯一的寵愛。
寵愛這種東西,是無法支撐一個女子從金絲雀變成一國皇後的。
她靠的,是在北境那五年的造化,是那些功績成為了自己腳下堅不可摧的奠基石,将她承托着,飛入帝國雲端。
回想從前,自己每一次晉封,每一次回歸,不是被朝臣诟病掀起風浪,就是被翻出罪行鬧出許多事來。
而今北安王的身份,像一塊重重的印落在自己身後,是這個身份給了自己最堅實的抵靠,前朝後宮皆翻不起浪來。
站在帝王身側,與他并肩,從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裴琰伸出寬厚的大掌牽過她的手。
福康公公扯了扯嘴角,将裴琰的衣袖輕輕拉扯回來:“皇上,流程錯了,先宣讀封後诏書,娘娘需要先聽封。”
裴琰今日漏洞百出,比自己第一日上朝時都還緊張,但又不知道自己在緊張個什麼。
帝冕前的黑曜石珠子微微晃動了一下,他将手收了回去:“宣讀诏書。”
福康公公攤開聖旨,朗聲念道: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
北安王,大周太子、公主生母,江氏,淑儀素著,鞠育衆子,備極恩勤。
芳流彤史,母儀用式于家邦。
秉令範以承庥,錫鴻名而正位。
咨爾北安王江氏,勤于北境,德披厚土,心系天下,與朕同心。
敬章翚翟,禔身表淑慎之型。
夙著懿稱,宜膺茂典,功績碩碩。
江氏乃朕嫡皇後不二人選,朕願與其結連理,同葬長生。
命以冊寶,立爾為雲懿皇後。
化被蘩蘋,益表徽音之嗣。
榮昭玺绂,永期繁祉之綏。欽此!”
禮成,江雲娆身起,接皇後金冊與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