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蘭起身,又突然覺得自己一頭辮子不大好,還是匈奴女子的裝扮:
“烏日娜,還是把我的辮子給卸了吧,梳一個大周婦人的發髻。”
烏日娜哭喪道:“我不會……”
鶴蘭因道:“賓客已經到齊,我們帶着孩子先出去吧,匈奴發髻也不礙事。”
二人出現在人前時,面對一衆大周賓客,她亮晶晶的杏眼似有躲避局促。
一會兒要坐,一會兒要擡手,一會兒又要擋袖飲酒,大周的繁文缛節,她是不懂的,竟有些緊張。
鶴蘭因拉着她手臂,将酒樽遞到她手上:“跟着我,不用說話,舉舉酒杯就是。”
賓客笑着道:“鶴大人不夠意思啊,迎娶堂堂匈奴公主,就辦個生辰宴,不怕公主生氣嗎?”
“是啊,鶴大人堂堂中書令,就這麼将公主給打發了?”
鶴蘭因溫和笑着,舉了舉酒杯,倒也不解釋什麼:“我自罰三杯,的确是鶴某虧待了夫人。”
拓跋朔蘭實在是給不出多大好臉色,就在後邊跟着他一起沉默的喝酒。
連喝了幾杯後,鶴蘭因給隐休遞眼色,被她看見了。
隐休後來給她倒的酒,令她杏眸微怔,是白水。
一圈走下來,拓跋朔蘭也算見識到了在大周帝京城裡的中書令鶴蘭因。
清冷矜貴,淡雅似鶴,弗如一道高貴的明月挂在墨空,令人仰望。
享盡地位尊崇,在一衆身份顯貴的賓客裡一直被人捧着,真是一日看盡長安花般的繁華。
她似乎明白鶴蘭因為什麼不肯留在北境了,帝京能給他的,的确是北境見不到的絢爛與顯赫。
這裡沒有人敢給他一個臉色看,但是在北境他時常看自己的臉色,
為了兩國合作可以推行,在前幾年甚至還會被匈奴貴族羞辱。
怪不得,他不喜歡自己,他大抵是喜歡溫柔似水,順着他的女子。
鶴蘭因在前走着,一隻手在半空中擡起,手指動了動:“跟上我。”
拓跋朔蘭垂眸看着那手掌怔了怔,未等她反應過來,鶴蘭因就很自然的牽住了她的手。
第六百一十七章
可你是女子啊
“鶴大人,怎不讓公主與賓客敬酒,公主就喝了一口。”
有個大腹便便的武官,喝醉了,在那裡叫嚣着。
眼裡對粗鄙不懂文化的匈奴人,多少是有些人鄙夷的。
帝京不比北境,這裡的人,對匈奴人的印象還停留在幾年前。
鶴蘭因牽着她走到武官面前:“夫人一會兒要照看孩子,我替夫人喝。”
“擋酒翻三倍啊鶴大人,這可是規矩,您自己看着辦。”武官笑着,已經将酒給鶴蘭因滿上了。
鶴蘭因二話不說,連連痛飲,酒勁早就竄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