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朝她撲了過去:“我女兒若是毀容了,我要你不得好死!”
人還沒到拓跋朔蘭身上,就被一人拉住的手臂朝後一甩。
隐休面色沉冷的道:“放肆,中書令夫人也是爾等可輕易攀咬的!”
鶴蘭因颀長的身影從人群之外走來,身上還穿着中書令的紫金官袍。
他眉目算是溫和,看不出來有任何一絲不快:“百花園倒是極為熱鬧,鶴某也來瞧瞧。”
拓跋朔蘭回眸看見了他,心底想着,這肯定是完了,鶴蘭因肯定會為了大周的面子将自己推出去責罵。
她攥緊了自己手裡的鞭子,微微發起抖來。
裴郡主笑意淡淡:
“鶴大人,你家夫人大鬧簪花大會,打傷周夫人女兒,還鞭笞人家丫鬟,你是鶴府主君,是該拿些威信出來的。
要不然在帝京城中可少不了人議論鶴大人這家風。”
鶴蘭因也回她一笑:“我家夫人從來不打好人。”
裴郡主笑意消失在臉上:“鶴大人在京中素來有第一公子之稱,今日這話,是想包庇這跋扈公主了嗎?”
鶴蘭因走到拓跋朔蘭的身前,豐神如玉的俊容陰狠下來幾分,那濃墨似的眉宇似生了冰刺一般:
“包庇,鶴某包庇自家夫人什麼了?鶴某方才隻看見你們一群人,對着鶴某家中人推攘。
裴郡主,你是這裡年紀最大的,身份算高的,你先出來道歉,做個表率。”
裴郡主眼睛一鼓:“???”
鶴蘭因看着她,眼神清冷疏離,似月高不可攀:
“郡主雖是皇族,但卻是宗室,可公主是匈奴嫡長公主,又與大周雲懿皇後姐妹相稱。
鶴某好心勸郡主一句,此事鬧到皇後娘娘與匈奴王庭去了,大家誰也不好看。
鶴某不才,你家将軍調職一事,如今也想着可以放放了。”
裴郡主被雲懿皇後的威名給壓得喘不上氣,她是不知道拓跋朔蘭與皇後有着關系的。
這才想起,雲懿皇後在北境待了六年,來往北境匈奴之間,唉,她怎将這茬給忘了!
而這拓跋朔蘭是個睚眦必報的性子,若是等皇後真的回來知道了,那皇後責問自己怎麼辦?
裴郡主咬着牙道:“今日是本郡主言語沖撞了,鶴夫人大人有大人量,莫要與本郡主計較。”
拓跋朔蘭緩緩擡眸看了鶴蘭因一眼,心中五味陳雜,默默的将鞭子收到了腰後去。
她沒有想到,鶴蘭因沒有責備她一句,好像還是在為她出氣的樣子。
鶴蘭因側過身子,從芙蕖手上拿過那白色菊花的花冠看了看:
“這菊花冠子倒是極為好看,鶴某一會兒讓人給大家都做一頂,大家戴着上路,可好?”
戴着上路?
戴着菊花花冠上路?
隐休險些笑出來,事兒不大,侮辱性極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