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朔蘭暗恨道:“可我追了他七年,七年都沒能喚起個什麼,如今這重視不知從何提起。”
江雲娆烏眸依舊明媚,溫柔的看着她:
“鶴大人連中書令的正一品官位都不要了,往後幾十年都在北境,不打算升職回朝了。
皇上意見很大,但他很決絕,想來也是為愛瘋魔了一次。
朔蘭,我說這些,不是讓你跟他和好。
而是在告訴你,人都很難以要求對方用自己想要的方式來愛自己。
愛的表達,也分很多種,你需要的是清晰的辨别。”
拓跋朔蘭鼓着腮幫子:
“可他從未說過一句喜歡我的話,想要和我在一起,什麼心悅之詞都沒說過,就冷冷清清的站在那裡,一等就是七年。
可這些年,在一起的時候,我嘴都說起泡了,什麼無賴不要臉的話都說過。”
江雲娆笑了笑:“我們大周有句話叫做君子論迹不論心。
一個人對你如何,你别聽他說了什麼,你隻看他做了什麼。
說謊,是最低的成本,但切切實實的付出就不同了。
喜歡是一種感覺,但愛卻是具象化的表達,你自己感受感受。”
幾年前,先單于拓跋朔鴻因病駕崩,留下呼延真與拓跋野一雙孤兒寡母。
那時拓跋朔蘭崩潰無助,還要跟伏氏鬥争,繼而爆發了匈奴最慘烈的内戰。
那半年,是鶴蘭因一個人留在匈奴王庭護住小野,參與輔政,算是穩住了大後方。
可後來,鶴蘭因也憤然離去,她總是在他的好與絕情之間,辨别不出什麼是他的愛。
拓跋朔蘭抿着唇,将頭低了下去:
“感情都是可以培養的嘛,先成婚再試着接觸。你從前跟大周皇上,不也這樣嗎?”
江雲娆立馬反駁道:
“那不一樣,你别學我。
我當初那些心思,就不是為了培養感情。
可千萬别讓裴琰知道這些,不然又得反複盤問我。”
後幾日,江雲娆帶着大周北境的官員與匈奴王庭裡的臣子,商讨了一些合作的事情。
一邊也勸着拓跋朔蘭,讓她自己想清楚,别沖動,靠無愛的婚姻獲得幸福的女子,是不存在的。
可公主大婚的事情,已經通知匈奴各部了,衆賓客都在前來依蘭草原的路上,也是不能反悔了。
越是臨近成婚的日子,拓跋朔蘭的酒便喝得越厲害了。
她喝醉了的時候,會在想,鶴蘭因會不會大鬧婚典現場呢?
她想着想着便笑了,如鶴蘭因那樣的人,怎會幹出如此離譜之事呢?
他不會的,他隻是安安靜靜的看着這一切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