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老爺,這人都不知道躲一下的嗎,背上哪裡還有一塊好肉的。”
甯如鸢站在床邊,當這些傷痕全數暴露在自己眼前時,她隻覺自己的背亦有椎骨之痛:
“劉大夫,我能做什麼?”
劉大夫知道面前人是誰,從前他還在宮裡當差時,便見過好些次這甯妃。
那高坐鳳辇之上,衣着金縷绮玉,一身嚣張跋扈的甯娘娘,今夜竟是這般狼狽,竟還在哭。
劉大夫看了一眼她,又看了一眼這督公,沒再繼續想。
他低聲道:“大的石塊我要好取一下,小的有難度,需要用鑷子,還要将皮肉翻開找,就怕有遺漏。
甯娘子,你需要做的是,讓他不要放棄,要咬牙撐過去。”
甯如鸢在萬長安的床前坐了下來,将自己的衣袖挽了起來,将手臂放入了萬長安的嘴裡。
隋明連忙道:“甯娘子這倒是不必,可以用帕子塞住嘴的。”
甯如鸢道:“你别管,我自己心裡有數。”她看向劉大夫:“開始吧。”
劉大夫拿着鑷子跟小刀點首:“好。”
的确,正如劉大夫所說,大的石塊好取,到了給萬長安取小石塊時,生生将萬長安給痛醒了。
那噴張的青筋似要爆出太陽穴一般,冷汗大顆大顆的暴湧,将床榻上的床褥都給濕了不少。
萬長安吃痛受力,尖利的牙齒咬破甯如鸢的手臂,甯如鸢痛得臉色蒼白,閉着眼睛道:
“萬長安,你知道嗎,你咬的是我的手臂。”
這話一說,甯如鸢手臂的痛感便減輕了去。
鮮血從甯如鸢凝白的小臂上流了下來,甯如鸢深呼吸着:
“那你還敢死嗎,你将我的皮肉都給咬下來了,就這麼算了?”
萬長安潛意識裡松了口,但在疼痛來襲時,牙齒又咬合了上去。
他還知道,這是甯如鸢的手臂,快被自己給咬爛了。
他害怕忐忑不已,精神一直緊繃不敢松去。
劉大夫用小刀将那些小石塊一粒一粒的挑了出來,萬長安半昏迷的狀态中好幾次都準備放棄了。
但甯如鸢一直說話刺激他,說自己手臂都被他咬爛了,不給管管嗎?
萬長安就在咬還是不咬的掙紮撕扯之中,堅持了下來。
天光乍破時,劉大夫與甯如鸢都熬了一夜,才将萬長安背上所有的石塊給清理了出來。
甯如鸢連忙跌跌撞撞的從床邊站了起來,鮮血順着手臂滴落。
她顧不得這麼多的立馬上前問道,一張臉也是花的,抓住劉大夫的衣袖:
“劉大夫,他怎麼樣了,會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是不是這些東西清理出來,養養傷就能好了?”
劉大夫搖了搖頭:“外傷内傷都有,還中毒。老夫看,這次是生死關了。
哎,沒那麼簡單。外傷失血過多,内裡還有常年積蓄的毒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