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氣急,朝着他吼了回去:
“我這個做母親的還不是為了你!
甯家可是高門,甯珊月的祖父可是甯國公,你娶了她,你的仕途會顯達,你父親的仕途也會更容易些。
我當初是想着,這天底下的女人都是一樣的,婚前就喜歡說規矩說條件,
但嫁進來以後,不還是侍奉公婆,生兒育女這些事兒嗎?
日子久了,都會乖順的。
誰知道甯珊月這麼會蹦跶,誰又知道你真的敢打人。
若不是你動手打人,估計這事兒也不會鬧得這般收不回來的狀況!”
秦郁樓站在周氏身後,踩着沉重的步伐又走到周氏面前說:
“母親,甯珊月是女官,是皇後娘娘教出來的人,又出身高門,怎麼會被三言兩語就輕易規訓的?
我之前也是鬼迷心竅,心思急了些,沒想到徹底将她給逼急了!”
周氏道:“那是你自己沒本事駕馭她,自己的女人自己都管不住,來朝我這個做母親的撒氣做什麼?”
秦郁樓閉了嘴,隻能惱恨自己,這結局并不是他想要的。
他将門推開,周氏就被東宮裡的人給帶走了。
他站在秋雨寒涼的天地裡,唇角扯了扯。那眼神徹底晦暗下來,東宮裡的人,又是東宮。
五日後,秦家族老抵達秦府,周氏也被人臨時從佛寺裡送了回來。
秋日的清晨天光亮得就比較晚了。
但這一日,秦郁樓在自己的那處小院子裡醒的及早,
通房丫鬟将自己的兜衣從床上扯過來穿好,眼波含豔的笑道:
“爺,是時候了,該起床了,奴婢這就出去給您打熱水。”
秦郁樓緩緩睜開眼,人有些消沉:“嗯。”
換好一身素白泛着青色竹葉紋路的長衫,秦郁樓發冠上簪着一根木簪就走了出去,下巴上已有了些青色的胡茬。
昨晚心情不好,跟這通房丫鬟荒唐了整整一夜,人的眼神有些虛晃。
行至祠堂,甯家與秦家的族老都已經到場,甯珊月也已經到場,二人沒說一句話,就已經開始走流程了。
婚書當着兩族族親面前被銷毀,和離書上簽上各自的名字,按上手印。
手印按上去的那一刻,甯珊月的眉頭都松了好幾分。
秦郁樓一直在靜悄悄的觀察她,孱弱的眼神裡透着一股濃黑的暗雲來。
心底越想,越不甘心,他什麼都沒撈到,人跟财,都是一場空。
嫁妝被原封不動的裝上甯府的馬車,蓉蓉扶着甯珊月從秦府大門走了出來,開心的道:
“真好呀二姑娘,這回來談和離的事情可真順利,嫁妝也到手了。
咱們多久去北境呀,您心底怎麼打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