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是他的母後花了二十年時間打造起來的北國金頂,大周飄揚在北方之巅的一面金光閃耀的旗幟。
而南疆,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土匪窩子,窮山惡水。
來了的人,都想走掉。
可是他,這輩子都走不掉了,要在這窮山惡水裡活一輩子。
裴昀沒了什麼胃口,于是起身離開酒樓,站在門口多問了一句:“她還會回來嗎?”
小二笑呵呵的道:“老闆肯定會回來啊,這麼多東西都在這兒呢。”
裴昀背着手,語聲沉冷了幾分,公開了自己的身份施壓:“那她回來你派人到平南王府告訴本王一聲。”
小二聽後愣了愣,接着就跪了下去:“小的,小的參加平南王……”擡頭時,王爺已經不在眼前了。
甯珊月馬不停蹄的朝着橫雲縣趕,離開縣城已有大半月了,的确也要回去看看那幾位師爺将可有将公務處理好。
回程裡,路上竟碰見了刺殺,但好在被趕來的軍隊給救下,軍隊來自南陵城的守衛軍。
甯易坐在馬車前方道:“大人,守衛軍唯有手握兵權的當地藩王才能調動,這應是平南王調集來的。”
甯珊月坐在馬車裡,手臂被匪徒的刀刺了一刀,血痕染紅了臂膀的橙色布料,雖疼但心情實則舒朗了起來:
“我知道,我就知道他的内心是有火熱的。
隻需人輕輕拉他一把,他就願意走出來。”
裴昀沒有令她失望,橫雲縣近半年來的動作隻要他過問,就會算到橫雲縣縣令早晚會有危險。
他選擇出手保護這位為國為民的縣令,就說明心底并非徹底扔手不管了,他還是在意的。
回了橫雲縣,甯珊月顧不得手臂上的傷,人還沒走入縣衙大門,就看着幾位出來迎接的師爺道:
“近日各事項可有推進?”
為首的師爺道:“大人放心,一切安平。”
聽罷,她自安心。
隻要今年橫雲縣的百姓能夠實現自給自足,匪患能得解決,她立馬悄悄寫信送回帝京。
她想讓帝京方面看見南疆小小的變化,再一邊拉着裴昀走出來,先把裴昀的名聲一點一點的挽回。
自這日後,橫雲縣縣城内部的治安突然變得更好了,夜裡都有守衛軍巡邏。
整個縣城,格外安甯。
甯珊月在橫雲縣忙活了一月,又回了南陵城。
蓉蓉都擔心她的身子到底能不能承受住,她幾乎是沒日沒夜的連軸轉着。
可甯珊月總說,裴昀好轉一分,她内心的痛苦就才會少一分。
當歸酒樓的美人老闆又回來了,小二告訴她平南王尋她一事,說要不要通知一下王府那邊。
甯珊月道:“不用,給我準備好酒好菜,我親自去找他。”
她搖着翠綠色的團扇,手上提着錦盒站在平南王府前,小松子來給她開了門。
夕陽霞光,天色如暖玉,如織錦一般絢爛的鋪在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