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第5頁)

  裴昀身着金色盔甲,立在吹着寒涼河風的甲闆上,沉聲道:

  “一個在大周南疆盤踞了兩百餘年的邪教組織,給百姓們幾代人的洗腦下來,殺光他們容易,難的是民心如何扭轉。

  若民心定不下來,河伯餘孽未除,南疆将來定然是暴亂不停。”

  此刻,他那雙有力的手掌裡還捏着甯珊月寫給他的信。

  這幾日,他是将這信紙撕了又貼好,貼好又捏成團扔掉,然後再自己撿回來。

  甯易也跟着上了這艘船,心底沒了底。

  甯珊月離去前信誓旦旦的說問題不大,但他瞧着平南王的動靜俨然不是小事一樁的樣子。

  八大州的将軍被殺了五位,各地屯兵軍營的武将班子全體洗牌,這俨然不是一個邪教那麼簡單。

  他害怕了起來,甯家就這麼一個女兒,要是出了什麼事情,他回去可怎麼交代啊。

  但經此事他也看得出來平南王并不是平時看見的那麼閑散,

  他對整個南疆的其實早有把控,收複兵權就用了幾日。

  也是一号人物,隻希望王爺能夠平平安安的将人給帶回來。

  裴昀又将那信紙攤開看了起來,皺巴巴的文字落在他眉眼裡,快要燃起火焰。

  甯珊月在信中如是寫道:

  裴昀,河伯一事,你不願前往我已經不怪你了。

  這一年半來,你所有的痛苦,都是我給的。

  我,包括整個甯家都欠你太多太多了,我心實在難安,難安到我的身體都有了病痛。

  所以,我來到你的身邊就是來贖罪與償還的。

  我與你在一起的這段時光皆是情出自願,我是想跟你待在一起的。

  隻是我沒有那個幸運與福氣一直待在你的身邊,但我會竭盡所能,為你重回帝京造勢。

  你曾做過我的明月,我亦能照還你歸往天阙的路。

  此去不知會發生何事,更不知道能不能歸來。

  若是不能,你記得為我立個衣冠冢,送回甯家。

  這是一封訣别信,甯珊月此去,已經做好了不歸的準備。

  以不歸,換當歸。

  裴昀厲聲道:“本王真是想捏死她!”

  他回身盯着甯易,眼白的血絲有些猙獰起來:

  “甯珊月就是去送死的,然後公開自己是南陵城知府的身份,

  讓全天下都知道河伯獻祭,還獻祭了一州知府,是何等的荒唐。

  先給河伯抹黑,造勢擴大影響,朝廷軍隊便能師出有名,

  百姓們也會知道獻祭的不是少女,而是朝廷官員,這是公然與朝廷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