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裴昀伸手推開自己手底下的人,步伐淩然沉穩的邁向了素拉蓬,
被敵人一下子用繩索給套了起來,握住了的命脈。
瓊靈海上,甯珊月一身暗紅色的長裙立在甲闆最前沿,
手上提着自己的官帽,虛着眼看着不遠處一艘船的桅杆上吊着的人。
她雙眸震蕩,腮幫子硬得跟石頭似的吼道:“素拉蓬,你給我滾出來說!”
甯珊月已經帶着所有兵馬壓陣海上,她沒想到裴昀已孤身入局,将自己變做了籌碼,用以拖延時間。
裴昀上半身赤裸着被高挂在大船的桅杆之上,
腳踝處被劃開了一個口子,鮮血滴落大海之中,将這附近的鲨魚都給吸引了過來。
鲨魚躍躍欲試,騰空飛起時,那尖銳的牙齒剛剛與裴昀的腳尖擦邊而過。
看得人心跳漏拍,人心惶惶起來。
素拉蓬左側的臂膀裹着紗布,也走上了甲闆對甯珊月對峙起來:
“割地條款已經派人給你送到船上了,
你作為現在此處官職最大的朝廷官員,你來簽字,然後送去大周帝京給你們的大周皇帝蓋上玉玺。
将整個南疆無償割于我們西暹王,我們便将大周帝後唯一的兒子還給你們。”
裴昀吊在那桅杆最高處,被太陽暴曬過兩日後,他上半身的肌膚呈現大片的紅紫色,嘴皮翻飛。
意識最微弱時,也還是聽見了“割地”二字,他思緒有些激動起來,朝着甯珊月看了過來:
“大周疆域,寸土不讓!”
甯珊月猛的擡眸盯了過去,右手粉白的指甲扣在那甲闆欄杆上已然用力到斷裂:“裴昀,你的命更要緊不是嗎?”
她作為大周官員,自然知道割地一事是多麼的重大。
自己即便是以身報國,也不能做出割地換人一事。
可那是裴昀,她此刻做不到完全的理智清醒。
她不僅僅是知府,還是甯珊月。
裴昀:“大周建國三百餘年,從未有不戰而割地之辱,你這比殺了我更難受!”
甯珊月是懂他的,裴昀氣節猶在,隻能殺,不能辱。
太子若是被南疆全境給換回去的,那的确是一生恥辱,就更别提回朝了。
素拉蓬擺擺手:“來人呐,把繩子下放,讓鲨魚咬斷他的腿。”
吊着裴昀的繩索開始下放,他正下方的鲨魚又開始興奮了起來。
甯珊月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連忙道:“等等,我覺得可以商量,你别沖動!”
這次行動,誰都沒想到河伯一事,竟牽扯出兩國問題。
她看了裴昀一眼,心底其實已經做好了決定了:
“素拉蓬,我同意先跟你簽字,然後将消息送回帝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