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昀延後了回朝的時間,昨日跟她拌了幾句嘴,但依舊留在南疆。
李氏端着一碗補氣血的人參雞湯,苦口婆心的勸着:
“太子殿下心心念念之人是你,一直拖着時間沒有回朝,你在倔個什麼?”
甯珊月披着墨色的長發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語聲淡淡:
“母親難道是忘了太子是如何被貶為平南王的了嗎?”
李氏将手上的雞湯放下,起身走了過去:“哎,這不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嗎?
現在有機會做太子妃了,隻要甯家在你背後撐着,你怕什麼?
太子已然是太子,最近又沒有犯錯,才立下大功,難不成又被貶斥一次?
再說了,太子能這麼快恢複儲君之位,你也是有功勞的,不能什麼都不要。女兒啊,你别犯傻。”
甯珊月擡起那雙清瘦的眼,面色沉了沉:“母親明日就回帝京吧,我讓甯易送你走。”
她撂下一句話,起身就朝着裴昀的書房走去了。
門被推開,甯珊月步伐不算快,一步一步扶着桌子走了過去,坐下時還有些喘氣。
裴昀起身過去接她,才發現她面容愁怨不止。
曆經世事與生死歸來,她眼神變得沉着:
“裴昀,我不願騙你,也不願将這些話憋着。
我很認真的告訴你,我不能嫁給你,我要留在南疆。
你此番回朝,南疆也會遺漏下很多事情需要善後,我來替你善後。”
裴昀神色清冷幾分:“就這麼不願嫁給孤?”
當年甯珊月是在皇後面前發過毒誓的,此生不再入東宮。
但是她不能這麼告訴裴昀,她怕裴昀理解為是自己的母後在的姻緣。
其實說來,裴昀心底什麼都清楚,但還是被感情掠奪了理智。既然如此,那她來做那個無情之人。
甯珊月站在他面前,不算重的身體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雙手勾着他的脖子,呼吸着他身上冷冽的檀木香氣,依舊親密:
“别讓皇上皇後為難,也别讓你自己再添風波,也别讓我日日夜夜備受内心的掙紮,好嗎?”
裴昀将手裡的墨筆放了下來,收回手臂搭在她極細的腰上:“如此親昵的動作,說着冰冷徹骨的話語。”
甯珊月伏在他胸膛:“你不要懷疑我對你的心好不好?
人與人相愛,就一定要成婚嗎,就一定要那一紙婚書嗎?”
她無奈的笑了笑:
“婚,我不是已經成過一次了嗎?
那東西對于有愛的人來說,就是個流程罷了。對于無愛的人來說,就是一場災難。”
裴昀鋒利的喉結也滾了滾那橫在喉嚨間的酸意,語聲微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