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這日起,拓跋野來松年殿的頻率有些頻繁,日日晚膳都會過來陪着呼延太後一起用,呼延太後都有些嫌他煩了。
當然,桌邊還坐着裴樂瑤,鶴綿綿偶爾出現。
呼延太後淡淡瞥他一眼:
“從前讓你過來陪哀家用膳,是千請萬請,近日怎還主動來陪哀家用膳了?”
拓跋野回道:“這幾日朝務空閑,便多來松年殿陪額娘用膳。”
他用筷子給裴樂瑤夾了夾菜,全是肉。一沒注意,那牛肉多得都掉在桌上了。
裴樂瑤皺眉,哎,她這幾日可不願跟拓跋野一起用膳了。
單于給她夾菜,她不好拒絕更不好扔掉,隻能硬吃,這幾日肚子都給她吃圓了。
裴樂瑤默默吃肉,吃得如坐針氈。
呼延太後冷笑了笑,語氣帶諷:“喲,現在還有點做人子的樣子了,哀家先前還以為你隻知道打仗呢。”
太後目光落到裴樂瑤身上,便皺了眉,一手拍在拓跋野手臂上:
“人家隻是個小姑娘,你以為食量跟你一般大呢?
待客之道,也不是這樣的。”
裴樂瑤打着圓場笑笑:“大單于這是熱情呢。”
拓跋野沒再給裴樂瑤夾菜,将筷子輕輕放下,神色認真起來:
“是啊額娘,咱們匈奴得顯示一下待客之道。
給樂瑤公主另擇一處環境優美的宮殿居住吧,老是住在額娘的宮裡,好似有些薄待人家。”
呼延太後想着也對,點頭道:“那你選一處吧,哀家本也是想将她留在近處能好好說話罷了。”
拓跋野慎重思忖了下:“嗯,就住萬凰台吧,反正空着也是空着,兒臣也正好沒搬進去。”
呼延太後身子朝前傾了傾,不可置信的道:“什麼,你說什麼,住萬凰台?”
拓跋野俊美深邃的眉眼平和,說得自然而然:
“嗯,樂瑤公主身份貴重,唯有明珠點綴,翡翠鋪地,金石繞梁的宮殿才能匹配她的身份。”
他想見裴樂瑤一面總是有些麻煩,想說句什麼話,太後也在場。
總之,得先把她給弄走,總得有個單獨說話兒的地兒。
裴樂瑤連忙拒絕道:“這不大好吧,這可是大阏氏居住的地方,我就不去了吧。”
誰料,拓跋野已經告訴身邊的内侍,将事情安排了下去。
他轉着大拇指上的黑玉扳指,神色淡到看不出多少情緒:
“這是匈奴人的待客之道,小公主不必難為情。”
裴樂瑤抿唇,用筷子動了動那塊牛肉,心莫名的懸了起來。
晚膳後,拓跋野離開松年殿,裴樂瑤被鶴綿綿叫走。
松年殿一時有些安靜,安靜得有些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