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野看了看桌上的并不算多的膳食:“還未。”
但未等長歌說下一句,拓跋野的臉就黑沉了下來,刀鋒似的眉骨挑向宮殿裡的匈奴宮人:
“樂瑤公主遠道而來,你們就給人準備三個菜,不想要腦袋了?”
桌上就一盤牛肉,一盤羊肉,加一小碟羊骨頭,旁的什麼都沒有了。
伺候的五六位宮人紛紛下跪,為首的連忙解釋:
“單于,奴婢們不敢苛待公主,都是按照公主的意思來的。”
裴樂瑤道:“大單于,你别怪她們。
是我自己要求的,我隻喜歡吃這些,所以就要了這些,多了浪費,沒必要。”
拓跋野聽見這是裴樂瑤的意思才收了那道犀利的眸光,吩咐道:“再去上幾道菜,孤也餓了。”
宮人們被單于那道肅冷威儀的眼神吓得不輕,連忙跑了出去吩咐宮中膳房上菜。
自這位常年不歸的大單于歸來後,整個匈奴王宮裡的人,從上到下都老實了不少。
呼延太後在宮中隻是有時候脾氣不好,
但這位單于,一聽見他出現附近,這些人沒來由的就怕他,身上一股淩人威懾之勢,不敢靠近半分。
菜上齊了,依舊是幾道匈奴的葷菜,做得的确沒大周菜那麼精細。
拓跋野拿出自己腰間的小刀,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拿着小刀将每個盤子裡大快朵頤的肉給切成了小塊。
狂野深邃的面容沒有張牙舞爪,凝神做事時,垂下的眼睫纖長卷翹,倒是多了幾分如玉溫澤。
“匈奴飲食就是這樣,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做得比較粗糙,卡住你怎麼辦?”
他将有裴樂瑤半張臉那麼大的牛肉切成牛肉絲,夾放在裴樂瑤的盤子裡,往她面前推了推。
裴樂瑤眨眨眼,看看盤子裡的牛肉絲,又看看拓跋野,有些難為情的道:
“這怎麼好讓你給我做這些,我自己來就是。”
不是吧,大單于道歉還恩情這麼細緻的嗎?
拓跋野溫聲道:“你在額娘的金鞭下救了孤,孤的這點回報,你不覺虛情假意就好。”
裴樂瑤低着頭,小口小口吃着牛肉絲,順暢多了,也不覺哽人了。
她悄悄擡眼,用眼角的餘光迅速的掃了一眼拓跋野,然後又悄無聲息的收了回來。
隻聽拓跋野又對着宮殿裡的宮人,用另一種肅冷威嚴的語聲道:
“沒腦子的話,出去長好了再回來伺候主子。
宮中的廚子,從前都是飼虎的不是,将肉扔進石槽裡就完了,你們怎如此粗糙?”
宮人們紛紛低頭下跪,不敢喘氣。
隻覺奇怪,單于怎麼生了兩副喉嚨,一會兒溫柔,一會兒似要吃人般的殺氣騰騰。
午膳畢,二人按照約定打算策馬出發去草原找匈奴的大祭司。
臨了出發前,拓跋野摸了摸自己身上的骨哨:“烏恒,孤的骨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