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第2頁)

  随之一股冷梅的香氣開始若隐若現。

  她發現這是拓跋野身上的味道,不曾想到,外表粗犷野氣的王,身上竟有一股梅花清冽香氣。

  她又好奇的問道:“你身上為何有股梅花的香氣,匈奴也有梅花嗎?”

  拓跋野與她貼得很近,在草原上漫無目的策馬,耳朵有些發燙:“是藥的味道。”

  裴樂瑤拉住了缰繩:“藥的味道,你受傷了?”

第八百九十四章

拓跋野,你辛苦了

  拓跋野與她騎着馬立在一山坡上,看着草原最西邊的夕陽紅彤彤的燃燒着,将萬裡煙霞燒灼得似要沸騰一般的紅。

  橙黃色的光覆在他深邃的輪廓上顯得有些落寞:

  “常年征伐,身上舊傷未好,又不停添新傷。

  匈奴軍中并無醫術了得的軍醫,更無人懂得如你們大周人熬制調配的療傷草藥。

  是孤的姑父從大周尋來了這類香藥,點香入藥,吸入鼻中療傷,恰巧這藥香變淡時就是一股梅花的香味。

  孤倒是幸運,但軍中傷員衆多,這名貴制作的香藥根本供應不上,死了很多匈奴将士。”

  他頓了頓,細心詢問:“怎麼了,這味道你不習慣?”

  裴樂瑤看着他孤寂的側臉,身影落在晦暗漸沉的光裡,偉岸卻又很空洞。

  她甜美溫柔的嬌容看着拓跋野,笑如草原微風輕緩:

  “沒有不習慣,隻是看見你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落寞。

  怪不得綿綿從小就費盡心思在太醫院待着不出來,原來匈奴是真的很需要懂醫學跟藥學的人在。”

  拓跋野背影筆直,胸膛面對遼闊莽原,語聲卻沉如淵譚:

  “君王負傷,本就是軍中與朝中大忌,這絕密不能亂傳。

  時間久了,受傷便成為了一種常見的,需要保持沉默的習慣。”

  裴樂瑤微皺了下眉頭:

  “受傷怎麼可能成為一種習慣?

  這句話讓你的親人聽見了,該是有多難受,聽着好似她們都不管你似的。”

  拓跋野垂睨着她,纖長黑密的長睫斂住他眸底一半的黯淡:

  “孤不會告訴自己的親人,她們遠在千裡之外,知道了更憂心。

  軍人的一生就是征伐,隻問出征,不問歸期。

  屍骨歸于草原上的狼群,魂魄歸于長生天。”

  草原的風呼啦啦的掠過耳邊,将裴樂瑤的長發吹得飄揚。

  聽聞此話,她的心沒來由的縮了縮,有些悶。

  她想起拓跋野滿背的傷痕,又想起他對姻緣的高标準執着,似乎懂了他的執念。